饭毕,潘晟的同事主动地收拾餐桌的收拾餐桌,轮岗的轮岗,热心地给他们留出空间来。

一时间安静下来,三人却都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大潘,这些年还好吗?”没想到最先开口的是池眠,一贯霸气的人话音里带上几分柔。

潘晟愣了愣,随后喜笑颜开地回道:“挺好的,他们人都挺好的。就是有点想你们,当初眠姐你走得匆忙,我还以为以后都见不到眠姐了。”

“怎么会,这不是又见到了吗?”沈诠期捶了潘晟肩膀一拳。

“是。”潘晟摸摸鼻子,“我嘴笨,说错话了。”

到底还是有些小心翼翼。时光没有磨损那些鲜活的记忆,却无法复刻过往的曾经。

一番旧叙下来,算是对着彼此现状有了大致的了解。

他们都变成了意料之外的样子,谁也没想过嚣张不羁的沈诠期会成了娱乐圈风水生气的影帝,爽快大气的池眠成了国外小有名气的摄影师,而潘晟,那个当初棱角分明的大山如今也能磨得圆润,成了边疆上的一名战士。

“沈哥,你们要不要留下来住两晚?”潘晟虽喊的沈诠期,话实际是向着池眠问的。

池眠有些犹豫,这里似乎腾不开地,“方便吗?”

“方便!等着,我这就去给你们收拾地方。”潘晟撂下一句话就急匆匆地去给他们腾地方,生怕慢一步,他们就会拒绝。

最近已有一阵没有外来人留过宿,潘晟最后在主楼一旁的杂物间给他们收拾出了一个临时的房间,不大,但他们帮着一起动手,打扫下来也干净。

春日里的白昼短,转眼间夕阳就坠落西山,通天的红光染遍层叠的云层,光线渐隐,池眠望着远方有些失神。

上学那会儿,他们一起看得最多的无外乎就是夕阳。她、沈诠期,再叫上徐恬和潘晟,下午课一结束,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翻上天台。

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被他们拉得无限长。

下午到晚自修之间的这段时间短,他们几个都习惯中午就带好晚餐,放在保温桶里,往天台上他们私备的小桌子一搁,四个人拼着一块吃。明明不过是一般的食物,那个时候却都觉得入口的是人间珍馐。

饭后日常的娱乐活动就是打牌,也不知道沈诠期是从哪里学来的,花样繁多,带着他们从四人不伦不类的斗地主玩到八十分,从二十四点玩到吹牛皮,一副纸牌快被他们玩出花来。

沈诠期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池眠感到肩上一沉。

“晚上你们好好聊聊?我刚和他说了。”

“你怎么知道大潘在这儿的?”池眠避而不答。

“之前拍摄取景,到过附近军/区,看到哨所人员名单上有他的名字就留了心,后来虽然确认是他,但那时候我也腾不出时间过来。这次刚好,和你一起。”

沈诠期说得毫无破绽,这是他之前就想好的说辞。但池眠总觉哪里有些不对劲,来了西藏后,她已经完全处于劣势。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却偏离她的预料。

她就像迷途的猎物,正无知无觉走入他的陷阱。

池眠的直觉并没错。事实上,自她七年前出国后,沈诠期也没和潘晟断过联系。

潘晟参军的前两年,他们还会在他销年假时见上两面,后来潘晟决心来了此处,两人的生活轨迹再难重合,这才没再见过。但联系方式始终有,逢年过节时还是会通上个电话的。

他掩饰事实,是不想池眠更加内疚;他关注潘晟,是想替她和他自己弥补;他带她来见潘晟,是想亲手解开那些误会和心结。

他会扫平一切,只等她心甘情愿地回到他的怀抱,以爱人的身份。

潘晟那边他已经通过气,只要他不说漏嘴就行。

入夜,气温明显降了下来。池眠等在哨所背面,明艳的小脸上是漫不经心的神情。

晚饭后,潘晟让她等在这儿,说他收拾好厨房便过来。

“眠姐,给。”一个小壶瓶递到她的面前,“晚上冷,喝点暖暖身子。”

拧开壶盖,凑过闻了闻,浓郁的酒香钻入鼻尖。池眠对着潘晟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私藏的?”

“眠姐你可别说出去。”被一眼看穿,潘晟转头讪笑。

池眠把小壶瓶在手里颠了颠,还挺沉,随后爽快应他:“你放心。”

两人在大石头上坐下,头顶皓月当空,身侧哨所灯火清冷。

池眠心下感慨,自她回国后,每一次深沉且有深意的对话都是在极有气氛的环境下进行的,还真是——人生无处不戏剧。

“眠姐,你笑什么?”

“啊?”她还真笑出来了?池眠反应过来,摇摇头,“没什么。”

潘晟看她一眼,嘴唇嗫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想说什么就说。”池眠倒了口酒入喉,强烈辛辣的味道刺激味蕾,喉间火辣辣的。

劲儿还挺大。

“沈哥都跟我说了。”潘晟顿住,似乎在想如何措辞,“眠姐,之前的事儿,我还没跟你说声谢谢。”

池眠手中动作一僵,半晌才开口,“潘晟,是该我向你道歉。”

死亡

对不起他七年前因为他们给他引来麻烦。他们只不过当初在小巷里帮过他一次,那时救他,即使那个人不是潘晟,他们或许也会出手。

可潘晟和他们不同。

她和沈诠期张扬肆意,常言道树大招风,校园里十七八岁的孩子多,年轻气盛的多少有些叫人看不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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