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也没有生养过孩子,但他听过奶娘叫玄青的乳名。

虽然不愿意承认,也相信奶娘对他和对玄青都是一样的好,但她叫玄青乳名,和叫他“弘哥儿”的时候,林彦弘总能察觉到其中的差别。

名字这个东西,最亲的人叫起来,和陌生人叫起来,千差万别。

“要不,林施主给它取个名字?”

林彦弘故作一脸“大师你要害我”的表情:“您刚刚不还说起名字就要负责,负一辈子责吗?怎么还让我趟这浑水。”

老僧笑了笑,没有作答。

倒是在不远处,单方面在跟林彦弘玩“你看不到我”游戏的小狼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它从菩提树后面探出身来,一路小跑到林彦弘的身边,故意拿小爪子勾他的千层底布鞋。

那鞋是琥珀给他做的,就怕山路难走,伤了林彦弘的脚,很是花了琥珀的心思和精力。

为了不让琥珀的心血泡汤,林彦弘只能把它的小爪子抓住,然后整只轻轻拖过来,抱在怀里揉一揉。

揉着揉着小家户就成了仰卧的姿势,林彦弘眼睛一瞥,道了句:“是个男孩子啊。”

原本以为小兽听不懂他的话,谁知道小家伙立刻夹起了腿,翻了个身,拿屁股对着林彦弘,也不知道是在害羞,还是在生气。

“这小东西多大了?”林彦弘并不觉得它听懂了刚刚的话,只当是个巧合,一边用手指戳它的背和小屁屁,一边问老僧。

“当做人的话,也有十岁了,已经是个明理知情,快要变成大人的岁数了。”

林彦弘并不觉得老僧把它当成人一样描述有什么奇怪。

对于僧人来说,众生平等,也许在大师眼里,这个小东西和他林彦弘,其实是一样的。

被戳了半天,小家伙还是一动不动的,似乎是真不想理他了。

林彦弘有些好笑:“还生气了?”这家伙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几次都让林彦弘感到它能听懂人言。

——难道是因为在佛祖面前待久了,所以比寻常小兽都聪明些?

从后面不能看到小家伙的脸,但可以看到它毛茸茸的小尾巴,顺着脊背看过去,还可以看到脑袋上的一对小耳朵,林彦弘突然想起了之前自己看到韩齐的样子,不禁若有所思。

他在华音寺借宿的几天,过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惬意,以至于偶尔会将自己到巫山来的目的忘记。

华音寺是梁国的镇国古刹,又是雷音寺高僧昔年亲手所建,里面的僧人或许会知道一些寻常人不知道的事情。

只是林彦弘不确定对方是否愿意告知一二。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瞟向身边的僧人,斟酌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问道:“大师,您会不会偶尔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老僧闻言,对林彦弘的这个问题一点也没有表示惊奇的意思,他神色平静地回答:“世间万物皆有千面,我们每个人都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这并不奇怪。”

林彦弘见对方明显是在顾左右而言他,就知道他明白林彦弘想问的到底是什么:“可如果,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什么,那要如何?”

老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林施主确定自己想知道它是什么吗?有时候,看得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未必都是好事。”

这就好比在一个深宅大院,人人都有秘密,因为秘密而保持距离。

无论你是主动还是被动知道了别人的一个秘密,都要开始背负这个秘密,并承担相应的后果。

林彦弘想了想,郑重地点点头:“有些事我不会执着,也不能执着,但有些事埋在心里,若是没办法得到一个答案,总觉得空乏,无处安身。”

他之所以迫切想知道关于“魂现”和“妖猫”的事情,是因为他需要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又为何得以重生,要不然心悬一线,总不得安生。

老僧见少年执着,语气颇有些无奈:“这世上特别聪明的人,总会想办法弄清楚那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到头来……心累。”

“即便心累,那也是自己的选择,一开始既然做了决定,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决心。”

见林彦弘脸上面露坚决的表情,老僧沉默了片刻,从长帚上掰下一根木枝,在地上比划了半天。

林彦弘定睛看去,发现对方在地上画了五个兽形的图腾。

“初而九州混沌,妖魔横生,天命赤羽,降而生荆;天命执夷,出深林而踞梁;而后锦豹猎青,银狼占雍,白虎镇翼为王……赤羽、执夷、锦豹、银狼和白虎皆是兽形古神,今日九州五国的皇族图腾,也分别对应着这个传说,这一点,你应该知晓。”

见少年点头,老僧继续道:“据说五国皇族乃混沌之初的神族后裔,天生具有凡人没有的神力,连妖魔亦可斩杀,他们有一种先祖形态,乃一般人没有,而且用肉眼也看不见,只有特定的人们才可以看到,被称作魂现。”

“一般人没有?难道不是其他人都没有吗?”林彦弘发现了对方的用词,遂提出疑问。

“拥有魂现与否就是皇族与普通人最大的区别,所以你认为,拥有魂现的一般人,多吗?”

林彦弘闻言,从老僧的话里品出了两层含义。

其一,皇族拥有魂现,应该是毋庸置疑的,但普通人中也有拥有魂现的,只是人数很少。

其二,也是更为关键的一点,既然魂现是证明皇族血脉正统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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