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熟人,两人都怔了怔。就这么会功夫,外面熙熙攘攘,就见为首是一少年人蓝衣束发,竟是说到就到了。
玄之玄带了北宫的人过来,面上带点笑意。那人还没画押,看自己学弟来了,立刻站了起来,和见到救星一样。
玄之玄问,“听说有人诬陷我学长作弊?”
默苍离说,生员部的人通知我来处理的,说明已经调查清楚,谁说是诬陷的?
这人是带了小抄进去被搜出来,人证物证俱在。尽管他到现在还没有认罪,不过也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默苍离没管玄之玄,问那人,你认不认?
怎料那人摇头,说,“我不认。这小抄不是我的。”
这改口来得离奇,默学长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有问题,立刻冷冷地看向玄之玄那边。
“北宫今天来了不少人啊。”他说,“事主也是北宫的吧?”
“学长说,那东西不是他带进去的,这事情总要有个说法吧?”
说法?要说法去找生员部,重新开始调查,确定结果,围着他要什么说法?默苍离都笑了,转身走了。背后有人说,这人连开除学籍的文书都带好了,他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真真轻车熟路。
听见这话,他的脚步顿了顿,转头问那人,“生员部起先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这东西不是你的?”
那人低着头,道,生员部的人说待会你就来了,我说也是白说。
哦。默苍离点头,“行啊,那你待会和他们慢慢说。”
玄之玄说,“你还能给人解释清楚了?印都盖好了,看样子就等着把我学长给逐出师门了。不如这样,等生员部的人来了,大家一起听他解释怎么样?”
他下午有考试,没空待在这,自然不行。但他要走,北宫的人却不放他走。大家觉得,区区两场考试而已,还能比学长的清白来的重要?
言下之意,就是硬要拦住默苍离,不让人去考试。
这样子,真心挺难看的……
欲星移一直在边上听着,看架势不对,想替两边打个圆场,“这话怎么说的呢,说的好像默学长把这位学长怎么了似的……”
边说,边跟着默苍离往外走。
然后就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了。一团淤泥砸过来,溅了两个人一身。默苍离只是停了一停,便继续往外走。欲星移的侍候人怒道,“你们算什么东西?!敢连我家公子一起砸?”
欲星移还未来得及说一句算了,局面就彻底乱了。北宫那边的学生将他们围住,不许他们离开。
这是怎么的,还带动手的?欲星移往玄之玄那看了一眼。玄学弟说,欲师兄过来吧,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我这条池鱼也真是惨啊。他苦笑,站在那没动。倒是默苍离擦去脸上的泥水,说,你不用和我站一块儿。
这边熙熙攘攘,一时半会也就僵持住了。毕竟大家是读书人,群起而攻把一个人摁地上打这种事,还是很拿不上台面的。默苍离和欲星移被围中间,哪都去不了。
雨中,来往的人本就少,偶尔有过来驻足围观的,但看看是北宫的在对默苍离发难,全都幸灾乐祸,没人来帮。这样过了一刻左右,默苍离的考试都快迟到了,忽然就见到远处来了个墨色人影,在大雨中没有撑伞,身型和座铁塔似的。
欲星移见是他,就打了招呼,“御学长。”
御兵韬也考完试,准备去同乡那坐坐,恰好就遇到这事了。御学长也是入学第一天就打烂了一张案几的人物,像座黑铁塔一样压了过来,问,“怎么了?”
玄之玄说,北宫的在和默苍离要说法。
御学长是从小打到大的,这要是都看不出,早被人暗刀捅死了。御兵韬说,要说法是用嘴说的。
有人转身瞪了他一眼,“你敢来管北宫的闲事?”
话刚说完,就被学长提着脖子扔后面去了。
还敢动手?!玄之玄怒道,今天你们谁都别想走!
欲星移简直开始怀疑自己在做噩梦。他什么都想过,就是没想过自己出来读书,竟然会满身淤泥去和人打架;但御兵韬那边已经打起来了,他想了想,反正打也是打,不打也是被打,就当真的在做噩梦好了。
于是也挽起袖子,两个人打十几个人。
打着打着,他和御兵韬说,我学长还要赶去考试。
——默苍离不会打架,只能站他们后面,但也没走。御兵韬看看他,把手上那人扔出去,说,这人好像还挺义气的啊。
欲星移无奈,冲他喊,“行了,学长你快去考试吧……”
默苍离点点头,这才走了。
屋前被打得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血和碎牙。御学长看看那堆弱不禁风的同窗,还有点讶异,“你们都是哪来的勇气出门读书的?”
学生们全都是贵族公子,身边总带着少则一人多则五人的侍从侍卫,此时也一同加入这场混战中,最后还是附近的侍卫赶来调停的。众人被拉开,欲星移和御兵韬身上都挂着彩,不过没其他人惨。
墨家对学生打架这种事,处罚力度肯定没有作弊或者偷试卷那么重。毕竟少年人,年少气盛的,小打小闹也在所难免。所以抓到了也就是个记过处分,但是这么严重的聚众斗殴,肯定就是要闭门思过了。
所有人被拉到生员处,听凭发落:玄之玄带人闹事,错在先,念在是御兵韬先动手的,所有人回去面壁五日,扣一次考评。玄之玄面壁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