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片之声一路向西远去,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赵晏平松下精神来,很快便睡着了。黎星为了避嫌,在床边坐了一宿,整夜未合眼。

海陵坐在客栈的床榻上,同样整夜未合眼。

四喜焦灼的在她面前来回踱步,情绪显得十分烦躁,“你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我都是为了我们俩的将来啊!”

海陵听了一整晚这陈词滥调,嗤笑一声:“好吧,我死脑筋。”

四喜并没有因为她这一句‘认同’而使得脸色有些好转,因为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嫌恶一分未少。

为了自身利益而变通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但四喜这仅仅是他口中的‘变通’吗?勾结,背主,杀人!哪一个挂上‘我都是为了我们两个好’的面具都令她恶心到想吐。

☆、《晏晏余生》之廿二

那群刺客已经搜寻了一整夜了,虽然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但海陵依旧提心吊胆。莫名有种愧疚感,明明这件事与她没有干系,但她总觉得,她就是始作俑者,她就是参与到其中了。

海陵联想到赵晏平可能遇见的所有棘手的境况,愈加的变得焦躁起来。四喜不许她出去,同样一夜没合眼的守在她身旁。

终于,刺客们抓到了一些疑似赵晏平的几个姑娘,押到了客栈叫四喜过去辨认,海陵便趁着这时候偷跑了出去。

她跑到了街上,发现城门处已经有官兵把守,许进不许出。街上到处是因刺客入室搜查而变得骚动不安的百姓们。她不禁有些怀疑,这么大张旗鼓,难道说官府已经协同了刺客一起搜捕赵晏平?

又或是说,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勾结好的了?

福叔将四喜何时出城,以及动向,并且见了什么人详细的跟陆墨禀告了一遍,陆墨越听脸色越难看。

直说到路线同赵晏平回容州的路线完全相同时,他终于低吼道:“马上派人给明王递口信,就说明天便开始动作,顾不了那么多了。”说完直接奔赴到了马厩,扬鞭直奔城门而去。

赵晏平歪歪斜斜的写了数十张字条,上面只有‘速来藁州救我’六个字,都是写给纪宁的。

黎星说四处城门都已经有官兵把守,只进不出。他买了好多信鸽来,争取能送出一两条消息出去。

赵晏平笑眯眯的看着他,夸他聪颖过人。

这个黎星是藁州城学政的第三子,年方十九,如今正在知虚书院上学。

这简直就是十三年前的陆墨。

更令她垂涎的是,他那眉眼与他也有三分相似。今早一觉醒来,迷迷糊糊的差点就抱住亲了。

想到这里,赵晏平用力的摇了摇头。她心道:赵晏平啊,你今年都三十一啦!放小鲜肉一马吧,毕竟他的人生不能从一开始就被你玷污了啊!

可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抗议道:小鲜肉啥都不懂,以后碰见她这样的女人多吃亏啊!该教导的时候就不要吝啬自己的经验嘛!

黎星看着越笑越□□的赵晏平,摆出了十分疑虑的神情问道:“咳,那个,你真是赵晏平吗?容州那个?丞相的夫人?”

赵晏平笑嘻嘻道:“我们俩已经和离了。”

海陵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走过这么多的路,这一天里她几乎把半个城都走遍了。但她回到客栈时还略有些欣慰,毕竟总比被他们找到了强。

四喜见她回来,有些生气。他怪她趁他不注意头跑掉,但又忌惮先前她对他的嫌恶态度没敢表现的太明显。

看着她十分沉重疲累的步伐,他赶紧上前去扶住了她。谁承想却被她一把挥掉。

她有些憎恶的看着四喜,狠声说道:“不要碰我。”

四喜有些惊愤,又有些无奈。他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要纠结对与错。顺着这条路走下去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他强忍着怒气,装出一副‘包容’的姿态来同海陵说道:“我今晚就要回上焱了,你自己小心一些。”

听了这话海陵嗤笑了一声:“这么着急回去干嘛?你以为你神不知鬼不觉?你以为这样就能瞒过了大人?”说着她凑到了四喜脸前,笑的十分狰狞:“你觉得他要是知道你与阮紫娴合谋杀了夫人,他会是什么反应?”

四喜没说话。

“你伺候了大人这么多年,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你都看不透吗?”

话说到这里,四喜忽然眼睛有些红,他激愤道:“我与你同眠共枕的这么长时间,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不也摸不清吗!”

海陵见他这个模样,心里疼痛翻腾。她不知不觉也红了眼:“你摸不清?别扯谎了!”

她话音里都带了哭腔:“我想跟随夫人经商闯荡,我想要做我想做的事。你不就是太清楚这一点,而你又阻止不了我,所以才要杀了她吗!”

四喜被这番诛心之言说的直了眼,他愣愣的看着指证他的海陵,无言以对。

玄凤宫内,皇后神色疲惫的支着头,大拇指在有一会儿没一会儿的揉压太阳穴。阮进忠正在一旁对着跪在下面的阮紫娴咆哮。

“做事情能不能不那么莽撞!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阮进忠气的脸红脖子粗。

“爹!”阮紫娴也不示弱,委屈的顶撞道:“我的头皮都被赵晏平那个贱人撕下来一块了!你这时候还怪我!你是不是我亲爹啊!”

“叫你嫁到相府是让你干什么去了你不知道?是让你争风吃醋去了吗?!”阮进忠很铁不成钢的看着矮了一截儿气势的阮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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