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一鸣问你去不去同学聚会

凌逸风愣了一下,手比大脑反应快,消息抢先理智一步发了出去。

- 你去不去?

消息刚发出去凌逸风就后悔了。

这也太有歧义了吧!

和着自己是为了他去的吗?

果然,没过几秒,齐重山就迅速地回了过来。

- 我去你就去吗?

- 看情况吧

凌逸风刚准备把手机息屏,齐重山的消息却先过来了。

- 最好早点定下来,聚会在下下周日,叶一鸣要定聚餐人数

这人什么时候也学会穷追不舍了?

不过想了想,自己这么一个单身青年男教师,周日还真的没什么事,只得老老实实回道。

- 那我去吧

- 那我也去

凌逸风又愣了一秒,才想起来之前小莺告诉他,这么多年了,齐重山从来就没有参加过同学聚会,也没有回校看过老师。

到底是因为不想回首和自己共处的那些回忆……还是因为自己走后那些在别人眼中相当不堪的事情曝光,让他在学校里留下了很不愉快的回忆,就再也不想回来了?

凌逸风顿时有点着急。

- 你不用因为我特意来的

想了想又觉得有点脸大,赶紧去解释了一句,却又被齐重山的消息打断了。

- 我是说

- 你是说如果我不来,我们也能私下见面吗?

凌逸风被他的话猝不及防噎了一下,心头却有些异样的、难以言喻的念头在生长。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就那么问出口了。

- ……

- 你想见我吗?

没想到齐重山相当坦诚,直接承认了。

- 我想

凌逸风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 ……

- 有事吗?

齐重山很快反问了一句。

- 没事就不能见你了吗?

- ……那你现在有事吗?

- 我没事啊,下午调休

凌逸风本来的意思是想说“没事的时候那么多,那你没事就得见我吗”,没想到说完这句话,齐重山立刻开窍了,根本没留给他半点反将一军的机会。

- 我想见你。

凌逸风不知道什么毛病,一看到人打句号就觉得特别严肃,本来有三分推辞的心也被消磨掉了两分,手放进口袋里摸到那两张信纸,就连那最后一分推辞的心思都没了。

- 去哪儿

- 一中,你有办法进去吧,你是老师

凌逸风没想到他会提这个地点,不过他的确有办法让门卫大叔放他进去,就答应了下来。

- 有,几点

- 这边有个关系户刚在我手上做完手术,我不敢走,再等一会儿

- 你刚从手术台上下来?不累吗?

- 没事

齐重山那边显示了半天正在输入,最后还是取消了,两人的对话就停在了这里。

- 大概两点半

过了好半天,最后齐重山这样回道。

他在凌逸风看不见的地方将“见到你就不累了”一点一点删掉了,换成了更为合理的一句话。

齐重山不知道自己那样会不会很唐突,或者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唐突了。

但只要凌逸风没有明确说“不”,他就要装聋作哑地继续“冒犯”下去。

另一边凌逸风看到了他的回复,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凌逸风把手机放回口袋,反应过来之后就直想捂脸。

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话赶话的水平还是相当一流,话赶话地逼着告白,话赶话地逼着分手,这会儿又话赶话地莫名其妙就见面了……

而且还是在刚刚分别一上午之后。

这是想干嘛啊。

凌逸风坐公交先回了学区房,工作报告填到一半的时候,齐重山的电话来了。

“我快到了,”他的声音有点哑,“你可以出门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学区房?”凌逸风有点震惊。

齐重山只是笑。

凌逸风在那一瞬间有些恍惚。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看过一个绘本,英文的,铜版纸,说的是一个小男孩儿,对着海螺说了他当时的心事,没想到这个海螺居然回应了他,耐心引导着他,为他解决了很多烦难。很多年后,男孩儿长大了,将海螺遗忘在了记忆深处。有一天他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居然是自己小时候的声音,他这才知道,引导自己长大的不是别人,就是长大之后的他自己。

齐重山的笑声很轻,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磁x_i,ng,和当年很像,嘈杂的背景人声也依然没变,公车摇晃着,连带着他的声音忽近忽远。

凌逸风突然就鼻头一酸。

他很想打个电话给当时因为敏感而极度自卑加极度自尊的自己,告诉自己,不要把这个人放跑了。

你不知道你会在他身上牵挂多少年。

他也想打个电话给当年的齐重山,说声对不起。

谢谢你那么照顾那个不懂事的小孩儿。

我会督促他尽快长大的。

————

凌逸风赶到校门口的时候,齐重山正在仰头看着学校用巨幅广告牌贴好的光荣榜。

“上面有你学生吗?”齐重山问。

“没有,”凌逸风很干脆地说,“我才带了人生中的第一批学生,高二的,这边都是今年的高考生。”

“我才知道原来一中还贴历届状元和清北复交的学生照片啊,”齐重山朝着榜首啧了一声,“还贴的证件照。”

凌逸风乐了:“前段时间学校返修扩建了,现在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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