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久眸中蓦然带了些许惊讶,便见着薛纡宁微不可闻的点了下头。
有塔尔奸细,已被控制。
叶久眉头渐渐皱紧,没想到塔尔族真的将手伸进了京城之中,甚至已然渗透进了皇宫之内。
与此同时,楚时慎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他稍有震惊,转瞬不动声色的压了下去。
歌舞升平,乐声依旧,大广场上一片恣意,叶久目光往旁边稍稍移动,对上了一张熟悉精致的俏脸。
楚笙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平静的移开了目光,抿着杯中的酒液。
视线相交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叶久却是隐隐一笑。
看来她的酒,可以放心喝了。
“今日中秋佳节,朕与众卿家同聚于此,共享宴饮之乐,晚时朕还命人在京城四处燃起烟火,同邀众卿家焚香拜月,共赏美景。”
楚时慎中气十足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前,笑吟吟地开口。于是大臣们又一次起身谢恩。
叶久无奈,这皇家的宴会吃的虽好,但就是事多,动不动就跪拜、行礼,一来二去,胃口都溜没了。
她坐下时,看到对面久等不来的萧栏枫终于舍得露面了,许是刚来,他朝旁边贤王行了个礼,这才坐下。
叶久手指磨砂着酒杯,等了片刻之后,微微皱了下眉。方才这约摸一柱香的时间中,自始自终,萧栏枫都没有给过她什么眼神。
叶久沉吟着收回思绪,兀自喝着酒,只听得楚时慎长篇大论剖析康盛现状展望未来,她捏了只鸡腿啃了起来。
“镇远侯,你意下如何?”
突然被,叶久差点没当场被鸡腿噎死。
看着叶久手忙脚乱的擦着嘴,楚笙忽得偏过了头,唇角难掩笑意。
也就这人如此心大,刀都要悬在脖颈上了,还敢这样大嘴麻牙的吃喝。
楚时慎微微扶额,又重复了一遍,“渭南河道历经灾祸,百废待兴,镇远侯初涉朝堂便有诸多成绩,朕有意让你去主持渭南,振兴基业。”
“不知你意下如何?”
叶久此时算听明白了,当初用在沐王身上的那一招,如今算是一点不变的还在了她的身上。
此事看起来是委以重任,实则不过是想把她调离京城,抽干她的势力。
如果她有势力的话。
叶久弯着唇角轻笑一声,嘴角的轻蔑掩在鬓边的垂发下,抬眸缓道:“臣定不辱使命。”
她早就不想在这儿混了好吧,谁愿意天天被猜忌来猜忌去的,管他路上会不会再坑她一波,反正比困在京城强。
再说,如果她不答应,或是表达出些许留恋京城之意,恐怕那些皇城守卫,就没法好好过节了吧。
楚时慎许是没料到叶久答应的如此痛快,不确定又问了一句:“镇远侯你可想好了,此去治理渭南,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叶久无所谓的撩了撩发丝,“那臣何时治好,何时再回来。”
楚时慎噎了一下,他嘴唇颤动了两下,目光扫了眼旁侧的楚笙,那淡蓝金装的女子依旧浅笑着,似乎毫不意外这样的结果。
不止如此,连这下面的娄延柏、邹兆,甚至胡秉、薛纡宁等人,除了开始略显担忧,并未有什么其他的情绪。
好想像大家都猜到了叶久会这么说,只有他一个人还在期待着别的结果。
楚时慎有点郁闷。
大殿上沉默了一刻,只听得坐在金座上的男人忽得摆了摆手,“此事兹事体大,朕还要再思量清楚,日后再议。”
叶久:“……?”
耍猴也不能耍的这么随心所欲、明目张胆吧。
叶久还想争取一下。
“陛下,臣……”
“臣工部尚书段史恭贺陛下,自灾情来,陛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将燕州等地复兴之业做到极致,工部新法下去,收效甚丰,臣恭贺陛下海内安定,家给人足。”
叶久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老头,没忍住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