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童敷衍的拱了两下手:“哦,原来是黄师兄啊,失敬失敬。”
其实这货心里想的却是——“嘁,什么玩意儿,不就是沾了自家姐姐的光,才有了这么个虚名?”
“还‘姐夫’呢……你敢当面这么叫人李贺勇长老一声我看看?”
“人不当场撕烂你的嘴才怪呢!”
“怀星宗,虽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但它的外门长老,也绝不希望被一个世俗界小妾的弟弟直唤作‘姐夫’,太掉价了!”
门童虽然心生不屑的,但事实上,他自己的身份,也没能比对方高到哪里去——叫的好听是“门童”,为奇兵宗长老站岗放哨的存在。
可要说的难听点,就是一条看门狗而已啊!要不是因为那位奇兵宗的长老也不知脑袋怎么想的,非要来这世俗界、搞个所谓的“奇兵工坊”,顺便从当地招了点打下手的人的话……他一个狐假虎威“门童”,还真不如那黄良黄公子呢!现在,黄公子一听对方道了句“失敬失敬”,虽然明显是很敷衍的那种,但还是让这厮觉得脸上倍显光亮。
只见他颇为傲然的瞥了一旁的沈若辰眼,像是在说——“看到没?”
“连人家宗门高修的小师弟,都敬着点儿小爷我的身份呢!”
“你再看看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赶紧滚远点,别横在这碍老子的眼!”
沈若辰对此熟视无睹,自顾自的踏前一步,对那门童道:“让我试试。”
沈若辰对自己的无视,让黄良倍感憋屈。
当即肆然笑道:“哈哈哈哈,你可别开玩笑了!”
“就你这蒙头遮脸的,用脚指头想都能猜到是个什么货色,门童师兄怎么可能放你进去?”
沈若辰懒得理会,继续对那门童道:“快点做决定吧,我赶时间。”
“哎呀呵?”
“你怎么跟师兄说话呢?
你以为你是谁啊?”
黄良可不会错过这等溜须拍马的好机会,顿时撸起了袖管儿,一脸嚣张道:“师兄莫急,我这就把他海扁一顿丢出去,给你出气!”
正当此时,沈若辰猛地一扭头——“唉呀妈呀!”
“腾腾腾……”少年那双明明在黑纱遮掩下、难辨喜怒的瞳仁,也不知是怎么了,只看了黄良一刹,后者便惊叫着连退数步。
丝丝冷汗,瞬间爬满了他的脸颈……其实,沈若辰只不过是针对性的祭出了一缕神魂威压,便足以叫这玄修境界低下、神魂境界同样孱弱的黄良如撞见了恶鬼一般,一瞬间胆颤不已!等他回过神来,再看向数步开外的男子时,却一如见到了洪荒猛兽,瑟瑟发抖。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给那位奇兵宗的长老当了许久的门童,眼力劲还是有些的,一下就猜到是那蒙头遮面人的手段非同凡响。
于是再不敢悠哉哉的坐在椅子上了,急忙起身,语气不无凝重的问:“阁下既是要来为我主上锻兵,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沈若辰搬出一早就计划好的说辞:“因为,我不想滥杀无辜。”
他那故意改变了强调的森然话语,门童听后,只觉得仿佛有一股冷飕飕的凉气、从脖子一直窜到了脚后跟!门童下意识的滚动了一下喉结,硬着头皮问:“什、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看了我真面目的人,很大概率是活不成的。”
“你……要不要试试?”
“啊?
咳咳、不、不必了。”
门童三步并作两步的往院儿里跑,边跑边道:“你在此稍候,我这就去问过主上。”
再看那黄良黄公子,早已脚底抹油——溜了!心里颤颤巍巍的想着:“这种连门童都敢硬怼的,一看就不是我能招惹的起的啊!”
“难怪方才那眼神……呃,看不到眼睛的眼神,都能把我吓个半死。”
这打脸来的太快,以至于黄公子灰溜溜的往外跑时,一路上都伴随着围观众人的唏嘘声。
以往在那些无甚背景的修者面前、耀武扬威惯了的家伙,今天算是踢到铁板了。
此情此景,让好些人的心境都变得欢腾雀跃起来!不一会儿,大院内,传来一句沧桑感十足的话音:“呵呵,本座只求有人能按照我的要求、锻出那对特别的拐杖来。”
“至于锻造人是何身份,本座本就无意打听。”
“进来吧!”
话音落定的同时,厚重的大门无风自动,“吱呀”一声,中庭大开。
先前那不可一世的小门童,此刻正半低着头、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等着为沈若辰引路。
后者便迈着流星大步,从容而入。
很快,沈若辰便进到一处半陷于地下的、四方四正的厅堂内。
这厅堂中,既无桌椅板凳,也没有床榻屏风。
有的,只是几口巨大的熔炼炉,以及墙边、地下,堆满了的各色矿材与粗锻而成的兵胚……炉中,锻造玄兵的特质火焰,燎烧的极旺。
再加上锻兵之人以自身玄气催之,若将普通的铁疙瘩丢入炉中,一眨眼的功夫就能熔成铁水!而此时,炉前,站着一个大胡子老者。
一手拿着曲里拐弯儿、形状奇异的拐,按在炉边;另一只手操持小锤,一敲三回荡的敲打着。
边敲边道:“本座乃是奇兵宗炼器堂长老:金武奎。”
“阁下既是蒙面而来,身份之类,吾便不多问了。”
“只开门见山的将此番锻兵的要求说与你听,如何?”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