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过后,亲戚们坐在楼下话着家常,谢星阑懒得应付亲戚家的孩子,就死皮赖脸待在谢旻房间里。孩子们都怕总是冷脸的谢旻,不敢进他房间。

谢星阑躺在地毯上躺着玩谢旻的游戏机。

顺手破了个记录。

听到“新成绩”提示音的谢旻从书里抬起了头,谢星阑嘻嘻一笑:“你弟弟可是天才,确定不要跟你弟k一把?你赢了我,我就教你怎么把你们班最靓的妹妹。”

谢旻:“……”

他真不懂,就一个学期没见,自己那软软糯糯的弟弟,怎么就成了个混世魔王。

被谢星阑缠着玩了一把后,谢旻发现他弟居然还真很有打游戏的天赋?!这才开始认真地玩了起来。

两人打游戏打得热火朝天,袁毓文敲了敲门,在门外说道:“阿招,楼下有电话找你。”

谢星阑打得正兴起,一猜就是李小彬喊他出去玩弹弓,喊道:“就说我晚点打回去!谢谢妈妈!”

袁毓文应了声好。

她走到楼下拿起电话:“喂?阿招在跟他哥哥玩游戏呢,晚点再给你打回来好吗?”

电话对面安静了两秒,响起喑哑的男孩声音,像是许久不曾说过话了,有点含含糊糊:“不用,不用打回来了。”

袁毓文愣了愣,不知为何,她听出了一丝近乎绝望的情绪。

她张了张嘴,想让男孩留个名字,她好转告谢星阑有这个人来找过他。

那边已经悄无声息地挂了电话。

江戈在电话边呆怔了一会儿。

今天是大年夜,楼下很热闹,电视机里喜庆的歌声和人们的欢声笑语好像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他好不容易趁保姆忘了锁门的时候,偷跑出来给谢星阑打电话,可是还是没能跟谢星阑说上话。

他们已经快半年没有见过了,谢星阑还记得他这个朋友吗?

这时有人上了楼梯,江戈咬了咬牙,转动着轮椅回了房间。

很快,就传来了锁门的声响。

江戈面对着那扇门,漆黑的眼睛在日复一日的幽闭中失去了属于孩童的光彩,逐渐变成y-in暗的死水。

谢星阑跟谢旻两人玩游戏玩嗨了,到快十点才想起来没给李小彬回电话。李小彬这人可烦,谢星阑可不想面对他那一大饼脸的幽怨。

于是收手不玩了,小跑下楼打电话。

“阿招,”坐在沙发上跟亲戚聊天的袁毓文喊了他一声:“刚刚打来电话的那个男孩子好像挺不开心的,说让你别打回去。”

谢星阑问:“是李小彬吗?”

袁毓文:“不是小彬。”

谢星阑不爱跟小孩玩,玩得好的也就一个李小彬了,不是李小彬还能是谁?

蓦地,灵光一闪,谢星阑想到,该不会是江戈吧?!

江戈将近半年一点消息也没有,好不容易打了个电话过来,自己居然也没接着,也没问问他现在怎么样。

谢星阑有些懊悔,想打电话回去,又停了手。

江戈那个傻乎乎的孩子,肯定不会因为他没接到电话就赌气。估计是偷溜出来的,怕他打电话回去就被江家人发现了。

谢星阑抓抓头发,冷静下来之后,心情低落。

他不知道上辈子江戈有没有被关禁闭,如果这是他引起的蝴蝶效应,江戈还能出来吗?他一个才刚六岁的小孩,他能有什么办法出来啊。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

谢星阑跟李小彬日日捉鱼掏鸟,又没心没肺了一段时间。

离开幼儿园的日子也逐渐逼近。

那个年代的家长们倒鲜少有“教育要从小抓起”的观念,幼升小只是按部就班地找个离家近的小学,并没有挤破头也要把孩子送进j-i,ng英小学的劲头。

袁毓文自己是老师,对谢星阑的教育问题还是比较看重的。

在升入小学前的那个夏天,谢星阑再也不能自由自在地出去浪了,每天都必须完成学习计划。

谢星阑再不会读书,也不至于连算数题都不会。

他每次都完成地飞快,袁毓文一点点给他增加难度,到了开学前,谢星阑连初中的题都能做出一半了。

简直就是天降文曲星!

整个小区都开始流传谢家二少爷是个神童的传言。

谢星阑也听说了,他倒没怎么害臊,只是小区阿姨见到他就想出题考他让他觉得烦不胜烦。

转眼到了开学那日。

谢星阑没让袁毓文送,就跟去幼儿园一样,背就去了。

路上他遇到只小麻雀掉下鸟巢,估计是刚开始学飞,受了惊吓就掉下树枝了。这路上车来车往的,说不定待会就被碾死了。

谢星阑正好不想去上学,干脆一扔,想爬树把幼鸟送回巢里。

结果那树太高,谢星阑爬了一半就没力气了,还摔了个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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