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幅闪过相应的画面,依然不连贯,但足以向他证明。

是他,只能是他,他是一个死不足惜的恶人。

再次走入人群,窦源惶惶不安,既有投案自首的冲动,又害怕别人发现他的罪恶,脸色煞白眼神躲闪神情恍惚。

“哟,失忆梗演完了?你看起来又恢复正常了。”有人对窦源笑道。

窦源摇摇欲坠:原来,这种背负着不能说的秘密的样子才是他的常态,果然,这样才应该是常态。

心中的恐慌在看到报纸上的一篇文章时达到顶峰,那以旁观者角度叙述的一起谋杀案,与他锁在保险箱中的纸上相同的谋杀案,时间、人物、地点,唯一不同的只有叙述角度。

有目击者,被发现了,他即将遭受惩罚,死亡是他唯一的归宿……

恐惧蔓延全身,眼前一片漆黑,在昏死过去的瞬间,窦源心想:干脆不要醒来吧。

“你在搞什么鬼?!医生说你突然昏迷是因为熬夜、长时间不吃不喝、精神高度紧张,你又在做什么蠢事!”

当窦源在绝望中醒来,一醒来就听见窦兴的吼声,虽然是骂声,但他看得见窦兴脸上的担忧,真好,他这样罪不可赦的人也会有人关心……

“喂喂,你哭什么……”窦兴惊慌,“医生,你再给他检查检查脑子,肯定有哪里出问题了!他不能继续神经质下去的,已经到临界点了,再进一步就该全天候监控了。”

已经,迟了,姐姐……窦源泪流不止,此生无望。

拒绝回家养病的窦源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他的租房,写好了遗书或者叫忏悔书,接着默默地看着窗外发呆,等待着逮捕他的人上门。

门被敲响了,窦源吸了口气,起身,开门,愣了一下,门外只有一个人,一个绝对不像执法人员只像犯罪分子的人——虽然常言说警匪一家,但这指的应该不是外表吧?怎么说在面试招人阶段也要考虑一下对外形象才是。

“哎,很成功啊,连我都不认识了。”那人跟窦源对视了会儿,惊喜道,“源同学,大有长进了啊,有前途,凭这个我们都可以大赚一笔。”

“……啊?”

“来来来,跟我说说这段时间的事,”那人揽着窦源的肩膀就反客为主地进了房间,“我真没料到你能成功,不然我一定放下手里那点破事来全程跟踪记录,你说你,好不容易说了一次实话,怎么不先给我个心理准备呢?你看,这下没第一手记录了,以后生意不好开展啊。唉,算了,反正实力在这摆着,总能打开局面的。”

“……你在说什么?还有我认识你吗?对不起,也许你不相信,但是我失忆了……”

“我知道你失忆了。”那人利落地打断窦源的话,那斩钉截铁的语气让窦源差点再次落泪:

终于有人相信他了!

可惜来得太晚了些……如果是在他一无所知的时候就好了……

“嘶……”那人打了个哆嗦,“你这表情真是……设定一个性格和自己相差这么大的角色扮演你也不怕有精分后遗症。简直受不了,先把催眠解了再说,不然谈不下了啊。”

“催眠?”窦源精准地抓住了关键词。

“当然是催眠,”那人两手一拍,“贝娉婷是完美无瑕的女神,与窦源是天生一对的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伴侣。哎哟,这句子恶心死了。”那人搓着手臂跳脚,“好了没?醒了没?喂窦源你没事吧!”

窦源‘扑通’一声栽倒在沙发上,然后滚到了地上,昏迷不醒。

“一天之内两进医院,”窦兴磨着牙,“鲍鑫,你给我老实交代,你们俩在搞什么鬼!”

“这关我什么事?”鲍鑫怪叫,“是你弟全权策划并独立执行的,我就只拿到一个完结密语,连你看到的过程我都没看到。”

窦兴没买账,猛地一拍桌子:“但你肯定知道起因!”

起因就是……催眠。

窦源一直对角色扮演抱有浓烈的兴趣,从coy到幻想故事到自编自演,到还是不满足而想要真的变成另一个人,他选择的方式是催眠自己失忆。

有人说一个人的性格是天生的,也有人说一个人的性格主要受后天环境的影响,窦源也说不好自己偏向于相信哪一个,但他可以实验,拿自己实验,当失去了过去的记忆,也就是失去了过去环境的成型影响,那么之后表现出的就应该是更本质的性格。

由于失忆后他还是要生活在原本的环境中,所以为了防止在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就被环境诱导,窦源在催眠自己时还下了一个暗示,暗示自己是个循规蹈矩多愁善感的好人。

这个实验……挺成功的,虽然记忆没有完全锁死,但由于暗示设定得好,遗漏的记忆片段也有了新的理解,于是整个人都不一样。

鲍鑫狂笑:“你把自己编的投稿故事当做了你的亲手实践?把脑中幻想的画面片段当做真实?还把报纸上的故事版块错看成新闻报道?哎,你当时是怎么想的把这沓故事锁保险箱的?你不会一开始就打的吓死自己的主意吧?”

“胡说,我只是给自己设置了点谜团。失忆嘛,找回记忆的过程就像破案,当然要有点惊悚悬疑才对,”恢复记忆的窦源脸上再找不到半点忧伤,他不以失忆期间的事情为耻,反而沾沾自喜地说,“我被吓到了只能说明我的故事编得好。”

“或者说明,”窦兴阴测测地接口,“你的智商就破不了案。”

“我赞成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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