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一丝阴狠自眼底掠过,再抬头时,他脸上却是和善的笑意,“好吧,高伯伯管得太多了,但是,高伯伯是真心为你们好。”
李青歌淡然勾唇,低低道:“若没有其他的事,青歌就先回去了。”
“别急。”高远给她碗里夹了点菜,俨然一个慈爱的长辈一般,“说了这些话,你连一口菜都还没吃呢。来,先吃点菜,吃饱了,高伯伯再让人送你回去。”
李青歌看了眼碗里的菜。是她爱吃的红烧茄子,但此刻,对着高远,她却没有胃口。
“我不饿。画儿还等我……”
高远不等她话说完,立刻打断她,又夹了块鱼肉放进她碗里,“你晚饭没吃,怎么会不饿?再大的事,也得吃完了饭再说。”
墨玉般的瞳仁越发幽暗了下去,李青歌细细地凝视着碗里的菜,也没再说要走的话,只听话地拿起了筷子,夹了一片茄肉。
对面,高远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好似要看她吃进嘴里方罢休。
“高伯伯,你怎么不吃菜?”菜到唇边,李青歌突然又放了下来,看着高远微微紧缩的眸子,不由问了一句。
“呵,高伯伯爱喝酒,喝完了再吃。”高远说着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李青歌也忙替高远夹了些菜,劝道:“酒喝多了会伤身,尤其是空着胃喝。高伯伯既喜欢喝酒,那么,也得先吃点菜,垫垫肚子才好。”
“哦,好好好。”高远乐呵呵地瞧着碗里的菜,随后夹了片笋干放进嘴里,“还是青歌丫头贴心啊。”
李青歌无声地笑笑,茄肉递到唇边,终还是没有送进嘴里。
那一丝丝异样的气味终还是没有逃过李青歌的鼻子。
看来,这酒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这一桌子的菜。
“怎么不吃?”高远审视地看着她,似乎带着一分警惕。
李青歌突然吸了吸鼻子,两颗晶莹的泪珠便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她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高远,哽咽道:“高伯伯,我想我爹娘。”
高远一怔,暗恼自己,好端端的提她爹娘做什么?
“好孩子,事情都过去了。你爹娘不在,以后高伯伯会好好照顾你们姐弟的。”高远忙慈祥地安慰着,一边又催道:“快吃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吃不下。”李青歌用手抹了把眼角的泪。
“吃不下?”高远愕然。他从没哄过孩子,尤其还是女孩子,“是这些菜你不爱吃吗?”
李青歌摇了摇头,“想到爹娘惨死,青歌就什么也吃不下了。”
高远一声重叹,“吃不下也得吃点,你若饿着了,你爹娘该心疼了。”
“高伯伯,你知道我爹是怎么死的吗?他是被谁害的?”
李青歌突然就这么直截了当地问了过去,把高远当场震住了,“这……”
“你一定知道对不对?”李青歌又哭着问,“他们都觉得青歌年纪小,什么都不肯说。高伯伯,你就告诉我吧,我爹到底被谁害死的?”
高远脸上也露出悲色,重重一叹,悲痛叹道:“唉,也怪我当初没有多留留他,你爹因惦记着你娘跟你们姐弟,急着赶回去,谁知就遇到了暴徒劫匪,到最后……具体的高伯伯也不知晓。但是,那伙杀害你爹的凶手,已经被朝廷缉拿当场处决了,也算为你爹报了仇。”
暴徒劫匪?李青歌一听,越发怀疑了。爹虽然看起来像个风雅俊秀的文弱书生,可是,他会功夫,而且功夫不弱,一般的暴徒劫匪只怕没那么容易杀他。
高远的面上滴了两颗泪,满面悲戚,却还是劝李青歌,“好孩子,快吃饭吧,不要饿坏了身子,再让你爹娘在那个世上担心。”
李青歌抿唇不语,只轻轻点头,将茄肉递到唇边,却还是没送进嘴里。一丝寒芒自眼底闪过,她决定今晚要从高远这里套出爹娘死亡的秘密来。
“不好吃?”看她没什么胃口似的又将菜放下,高远好不容易提起来的心又扑通地掉了下来,沉到底。
李青歌摇摇头,“高伯伯,这菜有些凉了,不如让厨房拿下去热热?”
高远眼底闪过不耐,但还是点点头,“好。”
刚要招呼下人撤菜,却正好有个丫鬟进来报,说是表姑娘来了。
“她来做什么?就说我今晚忙,有事明天再来。”高远不悦地吩咐。这几日他也算看透了夏之荷骨子里的卑劣与粗俗,再也没有当初那疼她的劲头了。
“姨父。”
那丫鬟刚转身要出门去撵夏之荷,冷不防与夏之荷打了个照面,却见她已然袅袅婷婷地迈着莲步一摇一摆地进了屋来。瞧见高远与李青歌坐在一起吃饭,她故作讶异地叫道:“呀,原来李姑娘也在呀?怪不得姨父说忙,没空见我了。”
原来,一早听说高逸庭下了退婚书给李青歌,她喜出望外。没了李青歌,她自然就会成为这高家未来唯一的当家主母。脸上的毒算什么,高逸庭身上的能解,她相信自己脸上的这个也一定能解,等成了高家大少奶奶,这高家的一切还不都是自己的?到那时,她就遍访名医,不信找不回来当初那张美丽的脸。
因此,她也兴冲冲地准备着,等与高逸庭的婚事将近。
然而,自那日承诺过后,这高家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枉她常以大少奶奶的身份自居,想给高远等人一些提示与压力,可是,效果甚微啊。除了那些下人对自己态度好些外,这几个主子就好像完全没这回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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