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幻象石在众人手中一一探视过,窃窃私语便压不住了。

“确实是温宗主留下的讯息。”

“所以宋宗主只是暂代的宗主吗?”

“看沈长老方才的模样,心疾似乎确实好了。那往后是不是该将这位子交还给沈长老了……”

温宗主在宗门里声望极高,纵然离开许久,众人提起他时还是很敬佩,下意识便顺着他的话来想。

凡此种种尽数落于耳中,宋茗听得眼底恨意一闪而过,深处更有一分压不住的恐惧,他感受到众人炽热的视线,握紧了拳:“师弟这是何意?”

“只是遵循师尊的意思罢了。”沈知弦轻笑。

他今天并没有想要彻底将宋茗逼下台,宋茗修炼不行,在别的地方倒是很有本事,当了几年的宗主,手里多少是有点人脉的。

沈知弦虽有信心几位长老会助他,但他还没与几位长老坦白与商讨,一时半会也没法子立刻将宋茗完全架空权力,只能逼一逼他,让他猝不及防匆忙之下露出马脚,拔出萝卜带出泥,连带着一众势力一起清洗。

眼下见宋茗已经有些慌乱了,沈知弦也不再逼迫,退了一步,淡淡道:“师兄这几年辛苦,我如今既然无碍了,也不好再叫师兄独自c,ao劳,师兄忙不过来的,明日交接一下,便将部分事宜交与我处理罢。”

他不再称呼宋茗为宗主,只淡淡喊他师兄。虽然师兄听起来是亲近了许多,但无疑也是表明了他的态度。

清云宗宗主这位子,他要夺回来了。

众人一片哗然。三四长老今日没来开会,大长老二长老对此没有反应,只冷眼旁观,沈知弦不顾宋茗糟糕的脸色,落下这么个炸弹,便施施然离去。

将一众震惊好奇又充满试探的视线尽数抛掷身后。

甫一离开,沈知弦的笑容便淡了,眼底几分沉思。眼下最好又最快速地处理宋茗的方式,就是尽快与几位长老坦白,获得他们的支持,再逼一逼宋茗,让他露出更多马脚来。

大长老二长老态度不明,只有四长老当年与温宗主一起救治他,对他当时的情况应该是最了解的,也是最容易相信他的,可惜四长老今日不在宗门里。

沈知弦回了五峰,连连下了几道命令,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各种事情来。其实在“穿书”之后,沈知弦便有意识地了解宗门里各种情况了,只是因为那会儿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局外人,并没有想要c-h-a手宗门内务的意思,于是一切都只停留在了解的层面上。

但眼下不同了,他要解决宋茗,就必须先快速地上手宗门里的各种事宜。

这一番忙碌,匆匆忙忙的,一日就过去了。

他没有唤人送晚膳,便也没有弟子敢上来打扰,等他掩上最后一本宗卷的时候,天色沉沉,夜已深了。

沈知弦推门而出,月色懒懒散散地洒了满地,他环顾四周,不见他人。

想到昨晚的“梦境”,沈知弦踱着步子走到暖玉小榻前,只迟疑了一会,便合衣躺下。

只是今天他心里念着晏瑾,反倒是睡不着了,辗转了几回,才迷迷糊糊有了点倦意。

朦朦胧胧中,似乎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很熟悉的温暖。

沈知弦心下一松,闭着眼正欲唤阿瑾,却发现自己嗓子像是被黏住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察觉不妙,下意识要睁眼,可这回眼皮子也仿佛有千钧之重,任他用尽力气都睁不开。

一双手将他扶了起来,抱进怀里,温柔又小心。

沈知弦无法睁眼,陷在一片黑暗中,只能感受到抱着他的那人替他拨弄了一下鬓边的碎发,然后听见他在耳边唤道:“岁见……”

是晏瑾的声音。

但又似乎有什么不同。

沈知弦心头微动,继续努力想睁眼,随后又听见晏瑾继续轻声道:“……醒一醒好不好?”

他在很努力地睁眼啦……沈知弦在心里小声回他,不知怎么的,他居然在晏瑾这句话里听见了一丝绝望和悔恨。

这一丝绝望和悔恨被压抑得很紧很深,像一大团棉花里藏着根看不见的针,远远看时瞧不见,伸手捏时才会被那针扎得疼。

沈知弦现在就是这样,初初听晏瑾那句话时还没什么反应,可渐渐地,他却品出点儿不对来了。

晏瑾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情绪,竟隐隐约约有崩溃的迹象?

昨夜明明还好好的……这是发生什么了?

沈知弦心头疑惑,然而四肢仿佛不属于自己,任凭他如何用力都无法动弹分毫,他只能感觉晏瑾一只手牢牢地扣住他的腰身,让他靠在温暖的胸膛上,另一只手解开了他的衣带,轻轻一扯,就将他衣领拨开了。

晏瑾没再说话,默不作声地替他将衣衫尽数褪下。

温热的指尖触碰到微凉的肌肤,轰的一下,沈知弦觉得一股火从被触碰的地方烧起来,迅速地蔓延全身,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他猛地一睁眼——这回终于是睁开了。

视线有片刻的模糊,但很快就聚焦到一只熟悉的手上,那只手正拎着他的衣衫,随意地扔到了一旁。

作者有话要说:  周五!还在周五!(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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