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着周围又熟悉又陌生的脸庞,猫眼和人眼相差不少,如此对比起来倒也有几分趣味。

然而就是这么一转头,白忆便看到了一个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对方笑眯眯地看着他,随后抬手轻轻比了个“嘘”的动作。

但是没用,白忆惊讶地扯了扯顾唯笙的袖子:“云行来了。”

那个“未来”?顾唯笙顺着白忆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无奈摇头的云行。

见自己被发现,云行也不怯场,他穿过人群在顾唯笙不远处站定,随即还算熟稔地冲楼父打了个招呼:“楼伯父好。”

楼逍的视线在两人间扫视了一圈,完全不知道自家父亲居然还和云行有一份交情。

“云行有些话想和这两位谈谈,”在楼父应了声“好”后,云行腼腆一笑,抬手指了指楼逍与顾唯笙两人,“不知道楼伯父能否将他们借给云行十分钟?”

“去吧去吧,”楼父挥挥手,“这里不差他们两个。”

顾唯笙递给老白一个眼神示意对方先留在原地,之后三人便抬脚向左手边无人处走去。

“堵我们的时机这么巧,又是你亲眼看到的?”

顾唯笙第一个开口,他可以确定云行能够预见未来,但他并不确定对方到底是敌是友。

江烟、云行、方今,这三者看似能力相仿,但实际上却应当没有什么瓜葛。

“显然是我看到的,”云行毫不避讳地承认自己的能力,他步伐一顿,侧头看向楼逍,“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会认识楼伯父?”

“原因很简单,是我在十九年前通风报信救了你。”

c-h-a手天命,这才是他那年回家挨了父亲一顿胖揍的真正理由。

一个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解释,楼逍同样停下脚步:“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c-h-a手天命者往往都需以自己的寿元作为代价,楼逍看得出云行只是个从未修炼过的普通人,对方折寿救他的背后一定有一个相对等价的理由。

“没有要求,”云行随便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只是我必须得让你活着。”

“混沌初开,万物苏生,轮回伊始,三件至宝应运而生。”

“人分三世,过去、现在、未来,此三者相加便是时间,”云行低声道,“而那三件至宝所对应的正是时间。”

“前世镜、方今笔、异日珠,”云行竖起三根手指,“前两者我不了解,我只知道异日珠在机缘巧合下被我孙家先祖炼入血脉,所以直到今日,我孙家直系子孙中必有一人可窥得天机。”

楼逍随手拿出怀里那面巴掌大的铜镜看了看,他虽知这东西叫前世镜,却没想到那个叫江烟的小姑娘有这么大来头。

“其实并没有多神奇,”似是看出了楼逍所想,云行又道,“过去已逝无法改变,未来注定亦无法改变,所以我和江烟都不过是尘世间的一名看客罢了。”

区别只是江烟浑噩而他清醒。

“但方今不同,最容易改变的就是现在,她通晓世事却又不受限制,所以才会早早地针对你们布局。”

你们?静静旁听的顾唯笙没想到这事还与自己有关,他勾勾唇角,一下子来了几分兴致:“所以她想做什么?”

“推翻凡道、振兴鬼道,”云行闭了闭眼,“她想让鬼王统治这个世界。”

☆、第六十六章

小巧的解剖刀被一只带着手套的手稳稳握住, 面容俊秀的青年有条不紊地切割着手下的尸体,被镜片遮挡的眼中反s,he出一丝无机质的光芒。

青年身材高挑修长,一件最简单白大褂将他的曲线尽遮其下,本该是再平淡乏味不过的装扮,可偏偏那扣至最顶端的扣子又为青年平添一股禁欲的美感。

用于排气的风扇机械x_i,ng地转着,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推门而入,大大咧咧地喊道:“季哥, 组里出大事了!”

话一出口,女孩才像感觉到房间内浓烈的腐臭味一般捂住了鼻子,她委屈巴巴地盯着完全没有戴口罩的青年, 深刻觉得对方得了一种叫做嗅觉失灵的病。

“你又跑哪听八卦去了?”写下最后一笔记录,青年不紧不慢地摘下手套,露出一双修长有力的手。

“还不是局里给咱们空降了个组长?”女孩捏着鼻子闷声道,“听说是个没什么经验的臭小子, 我看这事儿不靠谱。”

将排风的力度加大一档,青年把用具收好, 随后懒洋洋地往女孩旁边的流理台上一靠:“靠不靠谱无所谓,反正也管不到我头上。”

“对了,新组长叫什么名字?”

青年随手解开白大褂上的扣子,又松了松衬衫上了领结, 整个人瞬间从禁欲风变成了一只慵懒的猫。

季哥的眼睛可真好看,女孩盯着青年隐藏在镜片后卷翘的睫毛,结结巴巴地回答道:“陆……陆嘉阳。”

“卡!”

导演中气十足的嗓音响起,青年立即直起身, 方才挂在嘴边的笑意也在出戏的刹那消失无踪。

一个看起来不到十八的少年拿着两杯热饮走上前来,白气顺着c-h-a有吸管的小孔袅袅而上,女孩不自觉地抽了抽鼻子,闻到了独属于咖啡的香甜。

“拿着。”清冷的声线在女孩耳边响起,略微烫手的咖啡被对方不由分说地塞|入手中,女孩愣愣地接过,小声地呢喃了一句“谢谢顾哥”。

听说顾哥最近正因为老白的突然离世而心情不佳,这几天在片场时她更是没见过对方在戏外露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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