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吗?
孟德辉向元文谡一拱手,“陛下,这么重要的物证放在刑部竟然出了问题,魏冀身为刑部尚书,竟全然不知,理应重处。”
元文谡看了看面上一点情绪也没露的楚珺,略感欣慰。他看向孟德辉,后者拱手低眉,样子无比恭敬忠心。
元文谡心中冷笑一声,“那便依孟卿所言——刑部尚书魏冀,审查不严,丢失皇五女案重要物证,渎职懈怠,着免其刑部尚书职,由刑部侍郎暂代。念其数载功劳,往无大咎,暂调任刑部司主事,以观后效。”
魏冀跪在地上目瞪口呆,半晌才恍然回神,“臣、臣遵旨……”
孟德辉似乎也没想到元文谡会直接将魏冀免职,此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眼睁睁看魏冀应了口谕。
楚珺在心里叹了口气,为孟党点上三炷香。如果孟德辉不是这么急着撇清关系、弃车保帅,腾出一个三司会审的席位,楚珺一时半会还真没法将案子的走向掌握在自己手里。
元文谡回身看了一眼姚合和许奕,“看来今日是没法审下去了。三司会审缺一司,该如何是好?”
元文谡这是明摆着的明知故问。姚合此时是不敢答话的,于是许奕上前道:“三司不能齐备,按例中书门下补之则可。不知陛下……”
“那就让门下侍中纪令伦来吧。这案子不能再拖下去,明日接着审,查清前因后果为止。”
“是。”
虽说中书门下都可补之,中书令沈翰也一直不偏不倚,从未表现出偏向哪个皇嗣或者党派,但毕竟是孟德辉的连襟,没法确保他不会在紧要关头偏向孟党。元文谡绝不会在砍掉一个孟党后又抬上一个跟孟家有关的人,所以一定会让门下省参与会审。这也是楚珺一早就联络了元引璋,却并没有为此面见元文谡的原因。
成功地将魏冀拉下马后,事情便顺利得多了。纪令伦参与会审后,终于进入了正常审案该有的程序。
翡扇承认了自己护主心切,并未受皇后指使,但皇后陷害楚珺却是确有其事。紧接着玉屏就站出来,把孟芷萱拉拢她陷害楚珺的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包括什么时候得来的盒子、将盒子放在武国公府什么地方,还说出了可证明自己几次出入栖鸾殿的春华园宫女桂枝,以及皇后将盒子交给她时也在场的献梅。
这就不是什么一面之词查无实据了。大理寺是什么地方,桂枝见了阵势就什么都说了。倒是献梅,一口咬定玉屏血口喷人,皇后娘娘从未见过她。
这事若由孟芷萱的贴身侍女献梅说出自然更可信。无奈用刑对献梅似乎是没有用的,楚珺也一筹莫展。卫珩知道后,只说交给他。第二日便要去大理寺监狱,说见见献梅就成了。
楚珺好奇,非要跟着一道去,卫珩拗不过她,只好让她跟着。于是楚珺就见到,卫珩面无表情,冷声对献梅说了一番话的场面:
“……要是说出实情,也就死你一个;要是不说,你保了皇后娘娘,可就保不住你一家七口的性命了。”
见献梅还有些怀疑,卫珩状做无意地提起:“你兄嫂的孩子才满月吧?”
献梅蹭地坐起,看向卫珩的眼神突然充满了寒戾。
楚珺自己也觉得奇怪的是,她此时此刻脑子里想的竟然不是卫珩此举太过阴狠,而是“献梅果然不愧是孟芷萱身边的头等宫女,一个眼神倒比寻常宫女有气势得多”。
卫珩不为所动,“怎么选,由你。”
楚珺深感这种威胁人的事还是得卫珩去做。不说别的,就是刚刚献梅蓦然抬头甩过来的这个眼神,自己也难保突然之下不会心惊,卫珩可是眉毛也没动一下啊。
献梅在卫珩的目光下终于撑不住,“我说。请世子不要为难我的家人。”
回府的路上,卫珩不知在想什么,神色倒比方才面对献梅时还有些郁郁。楚珺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怎么事情都解决了,你反倒不开心?”
卫珩看了看她的表情,“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做,实在有些卑鄙?”
楚珺摇头,“其实,我并没有这样觉得。”
实际上楚珺自己心里也有些奇怪。按照她之前的想法,对于这种手段一定是不齿的。可对于卫珩拿别人全家性命来威胁人的行为,楚珺居然没有觉得丝毫不适。
她低喃道:“大抵是知道,就算献梅不配合,你也不会真的对她的家人做什么吧。”
卫珩笑问:“你如何得知?”
楚珺轻叹一声,“你是沙场纵横、受过伤犯过险的人。你知道生命有多脆弱,留不住想留的人有多无奈。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夺走无辜之人的性命的。”
卫珩一愣,随即绽开一个在黑夜里都能照亮双眼的笑容,“我竟不知,青玥会如此懂我。”
楚珺还沉醉在卫珩的那个笑容里,就听见耳旁又传来他的声音:“就算卑鄙阴狠也无所谓了。只要你需要,这些你不愿做的事,我都帮你做。”
楚珺自认为不是个会被单纯的言语感动的人。而卫珩又是那种做了很多也不会多说半句的人。往日里知道他为自己做了什么,因着两个人的性子,对楚珺的触动也往往潜藏内心。远不及今日,卫珩为她做好一切后,又无意地说出,一时竟有了撼动她心神的力量。只不过一句话,楚珺竟觉得有些目眩神迷了。
她挽住卫珩的手臂,兀自笑道:“那不行。威胁震慑可是一门学问,我可不能不学、不能不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