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叫老奴给您提来了。”
楚珺鼻子一酸,因为刚刚献菊的到来而有些不快的心情不翼而飞,“父皇太挂念了。苏公公,劳烦你这么晚还来回跑,请一定替我向父皇谢恩。”
“老奴知晓,殿下放心吧。”
楚珺像忽然决定了什么,抬头道:“请公公向父皇递个牌子,本宫明日要出宫一趟。”
苏寿康笑着道:“陛下也嘱咐过了,”他从袖中取出一物,“这是陛下的腰牌,殿下拿着,可以自由出入宫禁,不必向上递牌子了。”
楚珺几乎要不知道说什么,面向南边乾宁宫的方向一拜,“儿臣谢过父皇了。”
苏寿康暗暗点头,等楚珺起身,他才道:“没什么事,老奴就回去了,陛下那里可不能少了人伺候。”
“公公快回吧,路上留心。”
“谢殿下,老奴告退了。”
第二日,楚珺换了一件藕色的上衣,下着淡紫色综裙,不饰钗钿,仅用普通的金簪,随意戴了条红玛瑙项链。只带了翡扇,出宫去了位于平都东北的盛安公主府。
听闻是皇五女来,盛安公主元紫琰亲自至大门迎接,“五皇妹昨日才回京,今日就来拜访本宫,本宫真是受宠若惊啊!”
楚珺作揖行礼,“小妹我是在宫外待久了,性子野了,在一个地方待不住。这不,才一日,我就跑出来叨扰皇姐了。”
元紫琰还礼,“皇妹哪里的话!你是请也请不到的贵客,说什么叨扰。快请。”
等两人在客厅坐下,下人上了茶水,楚珺端起来饮了一口,奇道:“皇姐这是什么茶,小妹从未尝过。”
元紫琰乐呵呵地道:“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不过是侯爷从兖州带来的云岭霜白,霜降前后成茶,其芽色白,故此得名。”
“小妹孤陋寡闻,平日里也是偏爱以鲜花制茶,未曾想原来还有这等讲究。”
元紫琰脸上闪过意味不明的神色,“我也是附庸风雅,哪有皇妹亲自制茶的闲情雅致。”她见楚珺只顾着低头喝茶,接着道:“恕姐姐我冒昧,妹妹今日来……不只是为了喝茶吧?”
楚珺像是顾左右而言他,“小妹听说皇姐府上书房藏诸多先代古籍孤本,不知可否有眼福一观?”
元紫琰知道她是有话要避开旁人说,便顺着她的话道:“这是自然,五妹请。”
“请。”
等到了书房,分主客坐定。楚珺也不再绕圈子,“小妹今日开确实有要事。听闻日前礼部曾上折子请旨欲使皇姐随荣安侯回兖州?”
元紫琰眉毛一动,“这是三个月前的事了,那时五妹还在瑶谷,都听说了此事,真是惭愧。”
“父皇虽然一直压着,但也不是个办法,不知皇姐有何打算?”
元紫琰笑笑,“还能如何,父皇若是下旨,我还能抗旨不成?”
楚珺道:“抗旨是当然不成的,可皇姐也要知道这件事其中的曲折才行。”
“哦?”元紫琰做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此话怎讲?”
楚珺才不会相信她不知礼部这次上折子的曲折,她要装傻,那自己就顺坡下驴好了。“皇姐您本是成婚前就已封了公主的,侯爷随您住在平都府中是理所当然,礼部怎么会上这样不清不楚的折子,这不是让百官嘲笑礼部办事不妥吗?”
“那,依五妹看……”
“那礼部尚书方回是左仆射孟大人的妹夫,而孟大人可是有两个身为皇嗣的外孙和外孙女。依小妹愚见,此事多半会与孟大人有关。”
元紫琰依旧是笑呵呵的样子,“五妹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楚珺打了半天太极等的就是她这句话,“皇姐不妨自请离京。”
元紫琰放下手中的茶杯,“此话怎讲?”
“几位皇嗣的情况,皇姐一定比我更清楚。皇后有孟党为靠山,三皇姐日渐势盛。四皇兄亦为皇后之子,又是惠贵妃养育,有纪氏一族为靠山。再加上皇长兄深藏不露,与武国公交好。平都现在可以说是一潭浑水。而皇姐是皇嗣里唯一成婚了的,荣安侯是宁福大长公主的嫡孙,又领着少师一职。如此年轻就位列三孤,平都的所有公卿勋贵谁能不给荣安侯面子?与其搅和进这潭浑水,不如随侯爷去兖州,一来韬光养晦避其锋芒,等到平都的这几人斗个两败俱伤,皇姐什么时候回京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回来便可坐收渔利;二来兖州富庶之地,皇姐与侯爷乐得自在,岂不是两全其美?”
第九章藏锋
第九章
楚珺语毕,元紫琰若有所得。楚珺也不着急她表态,只是转着手里官窑彩绘的茶杯,低头不语。
半晌,元紫琰道:“可万一我离了京,父皇又在老三老四里头立了储君,那可如何是好?”
楚珺胸有成竹地笑道:“父皇绝不可能立孟皇后的子女为储。现在孟党不过是出了个当皇后的嫡女已经这般坐大,要是再有个为帝的外孙,假以时日兴国岂不是要改孟为国姓?我想这也是父皇为何将礼部的折子留中不发的原因。”
她见元紫琰脸上有赞同的神色,就接着道:“更何况三皇姐与四皇兄虽同为孟皇后之子,四皇兄背后支持的却是纪氏一族。纪氏虽不如孟党势大,却一样是世家大族、书香门第,在天下清流中甚有名望,惠贵妃之父纪赜更是尚书右仆射。四皇兄与三皇姐之争,不会那么快有结果,父皇更是乐见其争,甚至会在一方露败时给予扶持,是以皇姐不用担心不在京会让三皇姐四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