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贺老大有一次喝醉了差点强.奸了小暖,被阿溯找人狠狠打了一顿,从此对小暖和阿溯一直怀恨在心。”左延若有所思,“三哥为了保护阿溯不牵扯进贺家的战争,费尽心思将他弄去美国,贺老大当时,不但没有为弟弟求情,反而很高兴出去喝花酒庆祝。”
脑海中浮现出贺世杰那张吊儿郎当的脸,他虽然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但杀人放火这种事应该还是不敢做的。
但左延有这样的怀疑,她便道,“改天我去试探试探。”
“谢谢你,三嫂。”左延欲言又止,陆苡见他似乎有话要说,温和地鼓励道,“有什么话尽管说,没事的。”
“三哥不让我说,但我忍不住还是想告诉你,就算是皇帝不急王爷急吧。”左延叹口气,“你跟左子遇好那会儿,其实三哥一直都在暗中照顾和保护你。你以为跟同学打架为什么主任没请你家长?陆夜学费全免顺利进北音,你妈四十多岁的人还能够应聘上华宇酒店的西厨,你家能租上那么便宜的房子……这些年,你能够无忧无虑肆无忌惮地生活,都是因为三哥。他真的,很在意你。熨”
在机场候机的德叔小跑过来替三人拿行李。
关上后备厢,他转身冲左延笑道,“听你奶奶说十一回来了,什么时候带回成都看看老人家?嚼”
“小妞儿天天野得人影都看不见。”左延扶额,想到女儿就有些头疼,“她的病最近有些好转,但医生说她的身体只能撑一年。”
想到那么可爱的孩子竟然只剩下一年的生命,陆苡的心情有些沉重。
必须要找到亲兄妹进行骨髓配置,可是,连孩子的妈妈是谁都不知道是谁,上哪去找亲兄妹?
车上,三人都分外沉默,德叔开车,从后视镜看向坐在后座的陆苡和贺汌骁。
德叔在左家做事多年,上了年纪之后随着左延的爷爷奶奶回到成都颐养天年,他是见过陆苡母亲的。
知道贺斌跟陆兰舒的渊源,对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份自然猜到七七八八。
果然,下车的时候便听见左延道,“嫂子,回到这就跟自己家一样,千万别跟我爷奶客气!”
德叔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小姑娘长得漂亮,却一点都不娇气,主动去提硕大的行李箱,直到被贺汌骁不由分说地夺过,这才讪讪地空手跟在他身后。
左延是跟着母亲家族的人长大,却跟外公外婆并不亲热,反倒是和爷爷奶奶走得近。一进院子,老远看见两位老人家坐在花架下,爷爷在看报纸,奶奶在打瞌睡,欢快地冲过去,一把搂住老首长的脖子,另一只手臂勾住老太太。
“爷爷,奶奶!”
左奶奶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一巴掌朝他头顶打去,怒,“混小子!吓死我了!”
左奶奶年轻的时候是文艺兵,可文艺兵也是兵,手劲比一般人大,左延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左式集团总裁,走南闯北,却被自家奶奶打得不敢吭声。
陆苡在一旁瞧得乐坏了,忍不住偷笑,冷不防一只手臂搭在她肩上。
“笑什么?”
“觉得有些羡慕他。”陆苡看着左延跟爷爷奶奶耍嘴皮子,情不自禁地放柔了声音,一时竟忘了拂去他搭在肩上的手,“我从来没有见过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肩上的手一紧,她扭头看去,对上他温和的眼眸。
“你父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他淡笑。
她摇摇头,有些低落,“我不知道我外公外婆是谁。他们在南城似乎挺有地位的,当年我妈跟我爸私奔,我外公外婆就和她断绝关系了,之后再也没有往来过。至于我爸,据说是个孤儿。”
陆苡低着头,睫毛微颤,像是受惊的蝴蝶。贺汌骁搂紧了她的肩膀,正要说话,左奶奶一声吼,“三小子!带谁来了?”
贺汌骁脸色浮现出淡淡的尴尬,从小被两位老人家这样称呼,叫到了如今三十四岁,平时叫着玩也就算了,当着媳妇的面也不给留点面子!--。
“爷爷奶奶,我给你们介绍,这是三哥的老婆,陆苡。”左延邀功似的,拉着陆苡来到老人家跟前,一个劲儿往死里夸,“怎么样,长得漂亮吧?爷爷您不是最喜欢美女吗?好好儿瞧瞧,咱大首都的姑娘比你川妹子水灵多了吧?”
左奶奶笑眯眯地瞟了老首长一眼,直瞧得他心惊肉跳,连忙摆手,“胡说,我才不喜欢美女!都是一副臭皮囊,毛.主.席教育我们不能这么肤浅!”
左奶奶扔给他一记‘待会儿再找你算账’的白眼,转眸看向陆苡,恢复了笑容。她拉住陆苡的手,热情地将她往屋里带,“三小子竟然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混蛋东西,连我跟老左都没知会一声!苡苡是吧?来我家就跟回家一样,别客气……”
“我也去看看三儿老婆!”左爷爷放下报纸,屁颠屁颠地追了进去。
看着两位老人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左延叹口气,“俩活宝都认识陆苡,在这跟你装傻呢!”
贺汌骁含笑,一言不发。左延又嘀咕了一句,“现在渐渐带她出来给亲戚们小伙伴们认识了,快彻底对外宣布婚讯了吧?”
贺汌骁收回视线。
“时机未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朝屋里走去。
两位老人家十分喜欢进退得到懂事礼貌的陆苡,拉着她嘘寒问暖,吃过了饭,一个劲儿留她住下。
“人待会儿还得去谈生意呢,没空陪你们游手好闲——诶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