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在樊笼里的鸟儿迫不及待地飞出去了。

一班的教室里不出例外已经空了。

只有边上某一排还坐着俩人。

可不就是谢景和沈晏清。

两人规规矩矩,并排坐在空旷的教室里,一个在写张宪斌量声定制的化学卷子,一个再写谢景尽心挑选的《高考押题□□》。

沈晏清一边写,一边用余光看他的小同桌。

沈晏清觉得谢景写理化生的作业的时候特别有意思。

这位在二中名震三个级部的大学霸,面对数学,面对英语的时候通常没有任何表情,都特别的胸有成竹,生动形象地演绎着什么叫做下笔如有神。

一张数学或者英语试卷也就半小时吧。

但是一但碰上理化生,谢景就变了。

首先,他一定要把四本教科书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一道选择题都要翻半本书,哼哼唧唧磨叽五分钟才能写完一道。

非常不科学,关于这个问题,沈晏清曾经非常认真的请教过。

谢景当时正在写一道英语的阅读理解,讲的是大脑皮层的潜记忆,非常晦涩难懂,谢景一边随手勾勾画画,一边随口瞎掰。

他说,他暑假出车祸装伤了脑子,理综的记忆全部还给老天爷了。

沈晏清又问,为什么只有理综。

谢景恶狠狠地在题头上写下答案,语气还非常轻松:“因为我对理综深恶痛绝,再也不想看到它了。”

他的小同桌和理综的爱恨情仇可以写上八百万字了。

就比如现在,沈晏清就看谢景眉头越皱越紧,眼神越来越烦躁,距离摔笔只有百分之零点一的距离。

沈晏清用笔帽戳戳桌子,友情提醒道:“写完就可以出去吃烧烤了。”

谢景问沈晏清要吃啥,沈晏清觉得刚回来那顿烧烤被搞砸了,心里总有点难受,不假思索回答,烧烤。

上周下个雨耽误了,拖到了这周,又对着一套化学卷子一筹莫展。

谢景勉强平复一下情绪,心里默念十遍:“loveeace”继续看下一题。好歹现在他已经有40题目会做了呢。

谢景冷哼一声,小声嘀咕道:“不就是一套化学卷子吗?又不是没写过。”

班里包括整个教学楼都很安静,虽然谢景的声音很小,但是沈晏清听到了。

十分钟之后,谢景抬头:“沈晏清。”

沈晏清扭头:“景儿,怎么了?”

这个叫法是沈晏清和宁浩远学的,是阳城本地的方言儿化音。沈晏清不是阳城在阳城长大的,学的不太像,尾调拉的有点长,显得有点缠绵。

谢景说:“我不会写。”

言辞恳切,态度陈恳,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沈晏清已经猜到谢景想干什么了。

谢景眨巴眨巴眼睛,接着说:“我饿了。”

教学楼里的人空的差不多了,张宪斌收拾收拾东西差不多也该回家了,临走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谢景还被他扣在教室里写卷子,有改道折返到教室,看看谢景写到哪了,顺便告诉他可以先走了,回来再写。

教室里没人,两颗小彩虹坐在一起特别打眼,张宪斌刚站在门口就瞅见了。

沈晏清侧着身子背着门,手已经伸到谢景的桌子上了。

“你俩干嘛呢!”

第19章

俗话说的好:“身正不怕影子斜”。沈晏清不仅身不正,心还特别虚。

其实也没啥大事,就是张宪斌给谢景开小灶发的理化生卷子,有一半都是沈晏清写的。

谢景写其他两个作业的时候仿佛切菜瓜,毫无难度,每次沈晏清看到都想起前两年电视里卖点读机的小女孩大喊“so easy”。

所以谢景绝大部分时间都在磨理化生的卷子。

哼哼唧唧五分钟写一题,再好的耐心估计都要疯。

最重要的是,谢景是真的不想写。

但是张宪斌那边盯得特别紧,谢景又不得不写。

他得想个办法。

谢景这个人看上去安安静静不说话,像朵难以接近的高岭之花,没啥人气。实际上就是和他不熟,懒得搭理你。但其实谢景在熟人面前还算活泼,有点生气,有时候还会把人怼地没话说。

可惜谢景上辈子每天忙得连轴转,恨不得拿着鞭子鞭策自己每天奔跑八万公里,朋友少的可怜,实在没俩人见过谢景的庐山真面目。

而且当初他也没心思想写乱七八糟的。

自从重生回来,谢景每天上课的时候,开心了抬头听课,不开心了低头画画,他也不怎么喜欢网上冲浪,每天闲出屁,除了满嘴跑火车,净琢磨点歪门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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