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果然坐了轿子一同去了。

整个前朝瞬间陷入轰动。

文武百官们早就听闻夜家的嫡长子给靖王当了幕僚,才学之高连当年闻名天下的夜先生都不如他。然靖王将人藏得好,夜家人更是守口如瓶,这几年来,他们中的谁都没能有那个荣幸去万春宫拜见,如今总算见到真人,不少文臣甚至生出一种不虚此行之感。

不过在看到靖王竟在自己的位置边另外放了把座椅,亲自把人扶过去坐着时,有年老的大臣立即对此进行批判,言君是君臣是臣,如何能混为一谈。

却听那夜家公子不咸不淡道:“不如请储君也为这位大人加上一把椅子?”

那老大臣被这话激得一噎。

旁的人立时觉得这夜家公子当真清高,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

而等早朝进行到一半时,撑不住的江衍歪头睡了过去,那老大臣立即道:“储君,此人竟在朝堂上公然休憩,将朝纲置于何处!”

岂料靖王伸手捂住江衍的耳朵,而后才答道:“小公子身体不好。”

老大臣道:“身体不好也不该这般……”

“他睡觉,是得了本王准许的。”靖王道,“难道本王不能为他破例?”

当然能。

整个天下都即将属于他,他想怎样就怎样。

老大臣不说话了。

他们就默默看着靖王捂着那小公子的耳朵,直到下朝。

下朝了,众臣皆散,江衍却还是没醒。

靖王原本还想看他在朝臣前好好出一回风头,好教人知道夜家公子名副其实,谁料人从头到尾只回怼了那么一句话就睡着了,看来以后还是不能带他来上朝,人多口杂,睡也睡不安稳。

不知他还要睡多久才会醒,靖王索性把他打横抱起来,在无数宫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回了万春宫。

有关“夜家嫡长子早朝时公然睡觉下朝后被储君抱走”的传言飞快传遍了整个京城。

这传言连宛妃都被惊动。

她急匆匆地赶去偏殿,迎面就撞见靖王正弯腰给人脱靴的一幕。

宛妃按住胸口,连连深呼吸好几下,才没让自己立即发火。

好容易靖王把人塞进被子里,轻手轻脚地走过来,宛妃正要开口,就见他在唇前比了食指,又指指外面,示意出去说话。

宛妃强忍着怒火和他出了偏殿。

才出了偏殿,宛妃扬起手,一巴掌直接甩过去。

“啪!”

如少女肌肤般娇嫩的手掌重重拍在门上,把睡得正熟的江衍给惊醒了。

被从睡梦中吵醒,他不悦地皱眉,扬声问:“怎么了?”

“没事。”靖王的声音自外头传来,“有人摔了一跤,你继续睡吧。”

江衍“哦”一声,果然继续睡了。

殊不知外头宛妃手掌拍门拍得又红又疼。

她捂着疼痛的手掌,怒其不争地看着靖王,低声道:“你当真,你当真要将他……”

靖王对她的怒火无动于衷,闻言只道:“我以为您早就知道了。”

宛妃道:“本宫知道什么!本宫当初同意他来,是为助你荣登帝位,本宫何曾想过竟是引狼入室!一个男子,竟有脸面勾引你,早知如此,本宫当初就该先让他成了阉人,看他哪里还有资本勾……”

“是我勾引他。”靖王不耐烦听她对江衍的诋毁,飞快打断她,“是我引诱他,将他拐上床,让他成为我的人。娘娘,难不成,您也要将我送去当个阉人?”

他说着,斜睨着宛妃,好整以暇地等她的回话。

宛妃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过了好半晌,她才嘴唇颤抖着道:“不可能,你不会看上男人的,不可能!”

靖王道:“怎么不可能?我打小被人当女子养,养了这么多年,早喜欢上男人了。”

宛妃道:“那不过是权宜之计,你在本宫这里,本宫何时不让你穿男装?”

靖王道:“只是穿男装而已。难道娘娘以为,穿了男装就是男人,就能摆脱所有的伪装?娘娘,您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算算时间,到今日,将近二十六年的伪装——

打小便被当公主养,吃穿用度皆是与皇子不同,女德女戒更是倒背如流,甚至连女红也学得有模有样。不管谁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称一句大公主,哪怕是后来上战场杀敌,将士们也都与他泾渭分明,最信赖的副将也不敢有任何的僭越。

这样的生活,宛妃却说,穿穿男装,就能当回男人了?

试问,哪有那么容易?

眼看宛妃面色变得难看无比,靖王却也没有半点要收回前言的想法,只道:“您该庆幸,我至今还将自己当成一个男人,而不是女人。”

他垂眸看了看身上特意裁成女裙样式的储君袍服,又摸了摸头上的女式玉簪,而后c,ao着和寻常女子无甚区别的略显y-in柔的音色,道:“我还有事要忙,娘娘请便。”

说完就走了,头也不回。

宛妃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尖锐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之中,她强行令自己冷静下来,想且容他得意一段时间,等他得意忘形到失了戒备心,就是她动手的最好时机。

在时机到来之前,切不可引起他警惕,否则功亏一篑,太子也会出事。

宛妃这般劝着自己,渐渐静下心来。

她最后看了眼紧闭着的殿门,不发一言,转身离开。

……

秋去冬来,年节将近,也不知可是即将过年的热闹氛围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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