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晒太阳,看到周琳端着一大碗肉出来,纷纷开口跟她打招呼,“福生家的又改善生活了?”“又给你婆婆送肉吃了?”
周琳边走边回,“我娘家弟弟来了,炖了只鸡……”虽然她也挺烦这些人问东问西的,但更不想偷偷摸摸送过去,做好事就要让人知道,她可不想被人说公婆连饭都吃不饱,做儿子儿媳妇的却天天在家吃肉。真要那样,族里就该有人找自己“谈话”了。
“铁林两口子就是有福气啊,儿媳妇腰粗又孝顺,吃个肉还惦记着他们两口子……”一个婆子羡慕地说,她儿媳妇吃点好东西都要背了她去,自己做了好的,她跑得倒快。
“那前两年也不见你去提亲?”有人笑她。
“我只看她身板廉薄,娇娇弱弱,谁知道周家这么疼闺女呢?要不然,就是供着她也值了。”这婆子悔不当初,她也是考虑过周家这丫头的,一念之差,好儿媳就错过了。
周琳并没有听到身后的议论,径直去了老宅,“娘,做饭了吗?我弟弟今儿个过来,我炖了点肉,给您和爹端了一碗。”她一进院子就看到陈氏在院里打浆子,看样子是要纳鞋底做鞋子了。
陈氏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来说,并不接周琳的碗,“你们自己吃就成了,别回回都跟我们送。”她回回都这样说,周琳回回也拒绝了,她把碗往堂屋桌上一放,跟陈氏说,“我们还没吃饭呢,就先回去了。回头您吃了让福亮把碗给我端回来就行。”
陈氏看儿媳妇放下碗就跑了,生怕自己再给她端回去,不由得笑了。唉,这个儿媳妇又懂事又孝顺,就是不太会过日子,一个月里都要吃上两三回肉,就像这一碗肉,要是换成粮食,够吃几天了。她不知道的是,她这个儿媳妇一个月可不是只吃两三回肉,平时周琳炒个肉丝肉片什么的,还没给她送呢。
吃过中午饭,周琳和福生就跟着周鑫一起回了周家村,周鑫要去南方贩货,这可是个大事,伯娘肯定得闹起来。要是闹大了,说得也得上前拦一下。
果然,等周鑫回家一说,李氏就炸了,拎着一个笤帚疙瘩上去就一通打,周鑫边跑边喊,“娘,有话好好说,咱别动不动就上手啊!”追了几圈,李氏气喘吁吁地放下笤帚,开始哭起来了,“从小你就不省心,刚生下来就磨人,白天不醒,晚上不睡,等大了一点,就成天跟村里的小子打架,天天有人带着孩子找上门……现在一声不吭,你就要跑到几千里外……”
周鑫听她娘都快把自己小时候尿床的事情都说出来了,姐夫和姐姐都在憋笑,只感觉一阵头大,“我的亲娘唉,哪有几千里,统共也不过一千多里,一个半月就回来了。我师傅的儿子这回也去。您想想,要是没把握,他会舍得自己唯一的儿子跟着去吗?”
听到刘师傅的儿子也去,李氏这才冷静了下来,不过儿行千里母担忧,她有点拿不定注意,只能问自家男人。周德全从一开始就在考虑,作为男人,他是理解自己儿子的,但是作为一个父亲,他也跟李氏一样忧心。
周鑫看爹娘的态度有些软化,就加了一把火,“爹、娘,我眼看也得订亲了,现在就守着家里不景气的铺子,有了喜欢的人,也没脸上门提亲啊。”
李氏一听自己儿子居然自己看上了一个姑娘,赶紧追问,生怕是镇上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趁他年幼勾坏了他。周鑫赶紧解释,他看上的是他师傅的小女儿,闺名叫刘婉婉,还闺名还是他偷听人家兄妹俩说话知道的。刘婉婉从小就被师傅当作男孩子教养,性子活泼,开朗大方,经常穿了男装跟他们一起上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男孩子。
周鑫觉得这姑娘太对他的胃口了,试探了下,姑娘对他应该也不讨厌。不过,两个人明显门户不对,他想等自己做出点能拿出手的事来,再去求娶,不然凭什么让师傅同意把女儿嫁给一个乡下的小子。
乡下的人对能当先生的人总是怀有莫大的敬意,李氏一听就很满意,就是有点担心,“就你这样的,刘师傅能看得上吗?”
“你是我亲娘吗?这么埋汰自己儿子,我是捡来的吧!”周鑫夸张地哀嚎一声,随后正经起来,认真地跟爹娘说,“所以我才想拼一拼,做出一番事业,也能好让师傅放心把婉婉交给我。”
关系到儿子的终身大事,李氏终于艰难地点头同意了。看堂弟一个人就搞定了伯父伯母,周琳和福生就没再说别的,只说周鑫出门要备的东西。
穷家富路,既然要出远门,周琳就提醒伯娘多给周鑫备点银钱,“出门在外,只要有钱什么事都好办。但是钱最好别放在一起,除了铜钱,最好再换点碎银子,缝到衣服里,可以应急,也不用担心被人摸了去。”
眼看离出行没有几天了,李氏又忙着赶了两套衣服出来,路上洗衣服不方便,多备几套换着穿。怕风餐露宿的,儿子吃不好睡不好,又做了一堆干粮给他带上。周琳的娘赵氏也帮着一起做,就连周琳也做了一小袋子肉干给他带上,吃饭不方便的时候,嚼几根补充体力。
等周鑫要走的时候,看到他娘把牛车都快装满了,哭笑不得,“娘你现在就把牛车装满了,回头我买了货物要放到哪里?”他只能卸下去不少可有可无的东西,只带了蒸饼、腊肉、一罐子腌菜,还有换洗的衣物和被褥。李氏看着搬下来的东西,十分遗憾,她不觉得自己备的东西多,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