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回答得多复杂,只需说是或者不是。
“你叫周秘?”
“是。”
“你是青城市本地人?”
“是。”
“你一直住在青城市?”
“不是。”
……
周秘语气平静,回答得不紧不慢。
郝玫看了一会儿,不由叹服这位测谎专家不愧是北京来的,技术能力真的很强,他问的问题逻辑性极强,而且顺序全都被打乱,各个问题相互印证,各有不同的联系。就算周秘身上没有连接着测谎的机器,在这样的盘问下,也极难撒谎。一旦撒谎,专家就能轻易找到他的逻辑漏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教授的问题也由从外围打转而渐渐问到了问题的核心。
“2006年2月11日晚上,你当时在家里?”
“是。”
“你看到凶手杀死你父亲的全过程?”
“是。”
“当时你母亲在家?”
“不是。”
“你是青城本地人?”
“是。”
“你看到了凶手的样子?”
“不是。”
“你看到了凶手的样子,但是你忘记了他的样子?”
“不是。”
“你看到了凶手的样子,但是你过于害怕,你又忘记了他的样子?”
“不是。”
“你没看到凶手的样子,但你不愿回忆这段痛苦的回忆,所以你让人对你进行了催眠,忘掉了那段记忆。”
“是。”回答有些迟疑。
郝玫震惊地转头看了耿子扬一样,原来他的记忆里出现了断篇,竟是这么回事。
耿子扬低声对她说:“十年前他求助珍妮特,让珍妮特对他进行了催眠,忘掉了那段记忆。”他已经问过珍妮特了。
问话还在继续。
“凶手是你熟悉的人?”
“不是。”
……
“你父亲经常对你母亲家暴?”
“不记得。”
……
“你恨你父亲,因为他经常当着你的面打你妈妈。”
“不是。”有一些犹豫。
……
测谎室外的郝玫有些坐立不安。这些问题对周秘来说,实在太过残忍,她都听得如坐针毡,可想而知当事人会经受怎么样的压力。
足足问了一个小时,终于所有的问题都问完。
助手上来帮周秘脱下带在手上身上的设备,周秘平静地走出测谎室。郝玫走过去拉住他的手,用力握紧,她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给他以安慰。
周秘拍了拍她的手背,“咱们走吧。”
耿子扬:“我送送你们。”
周秘没有拒绝。
一路无话,一直走到停车场。周秘站住,终于开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妈?”
刚才测谎的逻辑周秘已经想明白了,耿子扬也就不掩饰了。“从那次你被郑山虏为人质……”他想了一下,“其实也不是,还要更早一些。二一一案的疑点太多,许多人都被我们警方列为过怀疑对象。”
“你不觉得这很荒唐吗?”
“不,这里面有很严密的逻辑,不然我也会抓住你不放。”
“那我今天可以告诉你,你的这种推测十分可笑,真正的杀人凶手你们早就抓到了,就是薄仁,他也已经承认。”
耿子扬:“你有没有说谎,明天要看过报告才知道。”
周秘:“你会失望的。”
周秘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郝玫看着耿子扬,无奈摇摇头,坐进了驾驶室。
汽车发动,郝玫一轰油门,绝尘而去。
保时捷车内,郝玫转头看了周秘一眼,说:“你受委屈了。师兄他就是这么个人,喜欢刨根问底,爱钻牛角尖。”
“没事儿!”周秘不在意地笑笑,“从第一次见他开始,他就不喜欢我,他刚才不是也说了,一开始就怀疑我妈,他真是疯了。不过这样也好,等明天结果出来,他就没什么说的了。”
车子平稳向前行驶,过了良久,郝玫终于说:“你真的打算那样做吗?我看不出来那样冒险有任何意义?”
周秘偏头看了她一眼,声音平缓:“对于我来说,只有如此,才会令我心安。你不是说过万无一失的吗?”
第98章婚礼进行时(4)
第二天,耿子扬一大早没去市局,而是去了专家下榻的宾馆。张教授昨天一直在分析对比周秘的各项生理指标,后半夜才睡,刚刚起床,耿子扬就闯了进来。“张教授,结果出来没?”
“出来了。”张教授打着哈欠,“弄了一个晚上终于弄好。”递了一份打印好的报告给耿子扬。
耿子扬没有着急翻看,而是问张教授,“结果怎样?”
张教授说:“通过了。”
“通过了?”
“通过了的意思就是,周秘没有说谎,他并未看清那个杀人凶手的样子。或者那个梦,只是他的一个想象。”
耿子扬楞在那里,难道真的是自己判断失误了?他还是有些不服气:“有没有那种可能,周秘说了谎,但是机器检测不出来。”
“有。”张教授说,“外国有专家进行过研究,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不过几率很小,只有2。这也是为什么测谎报告只能用作参考,不能当成证据,因为不能排除其他的可能性。”
张教授说:“理论上,只要周秘心理素质足够好,骗过机器是有可能的,不过以我的专业眼光来看,他应当并没有撒谎。”
耿子扬点了点头,挫败地道:“我明白了。”
离开宾馆,耿子扬拿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