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远看来这并不是为爱牺牲。真正的为爱牺牲,是王廌应该欲求不满每天缠腻着他,被c-h-a入的瞬间就像一个身经百战的妓子一样靠嘴喊的就到了高`潮。

王廌对于自己尖酸刻薄的幽默觉到一丝悲哀。

男人和男人,最后还是回归到干上了。

“我一个正常的男人,我和别人交朋友,和你有关系吗?”张铭远认为王廌心虚,乘胜追击之意十分明显。

如果我不是你男朋友的话,当然和我无关。王廌这样想。

他最后张开淡色的嘴唇,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我疲于解释,那如你所愿,祝你异性`交流顺利,我们再也不用见面了。”

张铭远顿了顿,他双目里闪过极为心痛又仇恨的光芒,随即他的话像一根钢针一样生生把王廌扎了个对穿:“我以为我们早就分手了。”

他站起身来,提着公文包,居高临下地看王廌。

王廌微卷的头发被他在脑后扎了一个小辫子,素净苍白的脸,深灰色的盘扣解开一半,露出隐隐锁骨的痕迹,他垂着眼睛,睫毛很长,静止在空中像僵死的翅膀。

他的学弟确实有着美好的身体,梨花或者栀子做的,荔面芙蓉,云颊洇丹,软白的面和婉腻的质地,不论舒展还是蜷缩都有种光洁流畅的美。

但是他是个不会叫`床的木头,不会讨好别人,在床上永远蹙眉,喘息更多带着痛苦。

王廌恶心自己。张铭远这么想很久了。

王廌恶心他,可别人不会。

“王廌。”张铭远临别时送他一句话,“你永远欠我。”

“不。”王廌动动唇。

他深深地看着张铭远离去的身影,他曾经以为这个身影是他彩虹色的一个梦境,是他不惧任何问责惩罚的勇气,是他和普天之下所有正常家庭一样的佐证。

不过是诱他迷途几年的一个普通男人罢了。

他大病初愈,身体各处机能都还有些颤颤巍巍使不上劲。他的身体先于大脑长长呼吸,在呼吸里恍惚又是多少年前或者多少年后的神思飘渺,火树银花,黑云叆叇,熙熙攘攘,梦里情爱尽散,醒来一身大汗。

过往种种,笑靥誓言,都作不得数了。

他绝不作郁抑惝恍之态。

人形廌:分手了。

十分钟没有人回他。

过了一会儿。

头有点凉:转发这只神奇的j-i,你的前任的现任就变成j-i.j

把你锤成天边一颗星:转发这只神奇的鸭,明天前男友就去做鸭.j

人形廌:滚蛋。

头有点凉:安啦衰仔,下班来接你啦。

把你锤成天边一颗星:臣附议。

人形廌:我只是说一下,你们不用来。

头有点凉:别胡扯,我兄弟都让人欺负了,我知道张铭远那孙子在哪上班,我直接去揍他。

把你锤成天边一颗星:怎么了?见面说?

王廌把他收集来的照片发过去。

5119里张铭远和男孩的接吻,异性`交友会和私下里张铭远约过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女性四五次,两个人交谈甚欢,很是投缘。

他有一个大学时代的后辈和张铭远一个公司,稍微一打听就知道。

至于5119的照片,是王廌自己照下的。

他在进去找江星渡之前就觉得有个男人和张铭远很像,隔着朦胧的玻璃墙,他看得不清楚,但是那种熟悉感告诉他不会错,于是王廌就换了个视线清晰的角度,拍摄了这张照片。

头有点凉:c,ao!张铭远真的完蛋了,渣男!!畜生!!

人形廌:其实分手之后觉得也还好,可能都挺有问题的。

头有点凉:你清醒一点!!!

头有点凉:你有什么问题???

头有点凉:我要把狗 r-i的打烂!

其实问题真的不少,张铭远嫌弃他寡淡冷漠,在床上没有感觉,花钱花的不情不愿,还老是逼着他出柜。王廌不再回群里的消息,他脑袋冷静,又有点乱。

王廌结了账往外走,抬手叫了辆出租车,要回研究所。

他没有请假,他下午还要继续工作。

王廌安慰自己。

张铭远不再打扰的话,他就能够专心致志工作了,不管是周六周日或者是工作日的晚上,他都不必再挂怀另外一个人,时间增加了很多,这不得不算是一件好事。

他认真地盘算着,每个月的工资终于能够自己使用,再也不用紧紧巴巴的。

好处很多。基本没有坏处。

他不会让自己伤心的。他是个理智的孩子。他的脑子一点儿也不乱。

庄浮生忙得焦头烂额之际终于等到了王廌,中午王廌说有事出去,也没有和他一起吃午饭,他自己索然无味地匆匆解决之后回办公室工作,上手不到半个小时又卡住了。

好在这个时候王廌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听到庄浮生一声声叠在一起的“王哥王哥”。脸上硬是露出一个微笑:“怎么了?”

庄浮生一肚子苦水还没倒出来,突然觉得今天的王哥好像哪里不太一样。具体的奇怪之处他说不出来,像是没那么用力又足够透体的悲伤藏在他的脸下,让他的五官笼上淡淡委婉的愁绪。

总而言之,笑不出来似的。

“是不是工作哪里又没懂?”王廌走进来,发现办公桌上堆着五六本还没拆封的书,“是我的快递,你帮我拿的?”

庄浮生点点头,把那点奇怪扔到脑后去:“顺手嘛。”

“谢谢你啊。”王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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