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纸,”晨曦啊,这个月的教评出来了,你的排名不佳啊。“
晨曦脸一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哦“了一声。她尴尬是接过那张纸。
又听朱老师接着说,”本来不该私下给你说这事的。但,你家的情况我知道,现在你还需要这份工作。另外,你又是我找来的,你还在二中上课的时候,我就找过你的。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晨曦,听我一句,私营企业不比公立学校,这里要看的是你的本事,你能不能留住学生,才是老板关心的。你再这样子下去。我也没有办法留住你了。“
晨曦点点头,”我知道了。“
朱老师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开。
晨曦这才拿着那张教评单仔细看了起来,只见上面的评语中写着“备课马虎;上课和学生互动不多;只顾自己讲没有考虑学生的学习进度;听不懂安老师的课。”她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学生给她的评价这么低。
从前在公立学校的时候,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教评。
那么一刹那,晨曦真想拂袖而去,”老娘不干了。谁爱来谁来。“
不过她马上又冷静了下来。
试问她还可以做什么?不过从这间培训社跳到另一间培训社而已,解决不了她自身的问题,走到哪里都一样。
或者换一份工种?
这么想,晨曦自己都苦笑摇头。她需要有大量的时间照顾康康,所以现在周末集中上两天课对她而言在时间上是最好的安排。
况且除了教书,她真不知道她还可以干什么。换一个工种?那有那么容易。
而且事实上,晨曦并不是一个得过且过的老师。
在公立学校的时候,她从来不像一些同事那样,备一次课用十年。
或者在课上留一手,待课后收费补习的时候再教给学生。
她从来不设补习班,学生在课上尽量学好,如果还不懂,到办公室问。每次晨读,她必定一个学生一个学生的听,纠正发音,有时也和他们对话一阵儿。
她的这些付出,曾被同事看作“傻,清高,自命不凡“。金莉莉不止一次对她说:我们评职称看的是资历,不是你对学生有多用心。
又说:给他们说那么多干嘛,能学到自己能学好,不能学的你教也没多大的用。师傅领进门修行看各人。
但,这不是晨曦的价值观。她不认同,也没有那样做。
然而,康康的病,完全打乱了她的生活节奏,把她彻底的改变了。她静下心来,自己这段时间在工作上确实是有怠慢了。
哎,没想到人到中年才出现职业危机。原来在学校里,学生对她是多么尊重。讲台就像一个神坛,往那里一站,人有时会以为自己就是神。
她已走下神坛,从此以后,她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工作者,教书不过是她提供的一项服务,最重要是客人满意。
晨曦收好教评单,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走进了教室,伺候她的恩客去了。
幸而康康恢复神速,很快就可以下床活动了,晨曦的心情才又明朗起来。
一日,晨曦打水回病房,康康冲她喊道:乐迪熊妈妈。
晨曦一愣,立刻反应过来康康在和她开玩笑,她笑着哈康康的痒痒,康康大笑,这是生病以来久违的大笑。
晨曦也跟着大笑,笑着笑着流下了眼泪。
康康停住了笑,她伸出小手,摸摸妈妈的脸,问:妈妈伤心了吗?
晨曦摇摇头:“妈妈是开心。”
“开心为什么哭了?”
“开心也可以哭啊。”
康康不懂,她抱住妈妈:“妈妈不哭了,妈妈哭,康康就伤心了。”
晨曦抱着康康,终于终于,她感觉自己抓住了这个孩子。她告诉自己原来原来希望需要通过等待来实现的。而所有的苦难所有的付出到最后终将会给你一个回复。
她庆幸自己的坚持。
康康出院的时候,陈医生去送他们。陈医生一再向晨曦叮嘱,什么不能吃,外出要注意什么,什么时候回医院复查,晨曦都一一笑着答应。
临走前,晨曦独自去了赵医生办公室,他还在核查病人的检查报告。
晨曦轻唤了一声:赵医生!
赵医生抬起头,看到是晨曦,他点点头。
晨曦说:赵医生,我们今天出院了。向你告别!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和关心!
晨曦说得十分真诚,她从心底里感激赵医生。
赵医生似乎知道康康出院的事情,他一点儿没有惊讶,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恭喜你们!
晨曦又低声答谢,她感觉和赵医生之间生疏了很多。
找不到多余的话好说,晨曦告辞想走。赵医生却在这时叫住了她。
他抿了抿嘴,终于开口:晨曦,你知道是药三分毒这个道理。
晨曦一愣,但还是很快点点头。
赵医生又说:老陈这次的新药,效果确实不错,但是毒性也相当大,不然申报的时候不会如此困难。
晨曦问到:但还是申报成功了,不是吗?那不是说明其他专家也认可这种治疗方案吗?
赵医生说:但它极有可能带来可怕的副作用,虽然我不确定那是什么。
晨曦沉默良久,才开口:如今说这些都太迟了。
赵医生点点头:好好照顾康康,多留意她的情况,有什么问题,随时和我联系。
晨曦谢过他,回了病房。母亲一早收好的东西,邵一杰开车过来接他们。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