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流的是谁的血,骨子里刻的是谁的姓,你还是你,是印家的三小姐,是大昭的皇后,是我的夫人。”

莫筱染回握着他的手,突然道:“哪怕有一天,我换了一个模样、一个名字,只要这魂还是我的魂,我便还是你的夫人吗?”

端木宸微微一笑,凑上前去,在她额上一吻,复又垂首,额间相抵:“哪怕你的模样当真全变了,我也会找到你,好吗,夫人?”

“好,夫君一定、要找到我……”莫筱染露出满意的笑容,闭上眼静静感受着他的气味,心里却是酸苦非常——若到时候,当真有那一天,该有多好。可惜,永远都不可能了……

温馨的小聚了半日,端木宸这才不得不离开未央宫,从他离开的那一刻起,莫筱染便正式的开始了“软禁”生活。

未央宫上下宫人撤去了一半,刘习墨领着御林军将未央宫整个给围了起来。宫务一直在德妃和淑妃那里,用不得交接,每日的请安也都省去了。

莫筱染简直乐得不行,这哪里是软禁,更像是来保护她的。只怕宫外那帮子人,能将肠子都给气青了。

话虽然如此说,也不能当真什么事都不做,这刘习墨对未央宫的把守不过是表面意思,包明德暗地里抛出去的探子仍然能顺利地将消息送回来,甚至有的消息,都是刘习墨亲自透露出来的。

皇后因身世与不明的巫蛊之事,暂时软禁未央宫的决定并没有让朝臣们太满意,部分朝臣依然在锲而不舍地上奏废后一事,尤其有意思的是,那个沈太傅摆出来一副不想参与此事的态度,但总有那么几天会发发神经,敲着边鼓支持废后。

此人做什么倒是没有太大影响,无非是涉及到了安容华的前途罢了。反观义无反顾都要揭穿真相的假医仙,他简直平静的有点不像话了。

由逍遥王出面,在京城里最繁华的街道上为他盘了一间铺子,每日里都开门为平民百姓看诊,不收诊金只收药钱,有些实在困苦的人家,不仅不收药钱,还会给人家倒贴银两。达官贵人想来求诊,反而得落到百姓后面去了。

这倒是与医仙以往的传闻极为符合,不出许久,云庞的声望那叫一个直上云霄,京城出门的,要是谁不知道云庞这个人物,那就是一个白活。

这人会不会治病救人,莫筱染倒是不清楚,反正以逍遥王的本事,找几个大夫替他看诊那都不叫事儿。可这云庞的声望越高,对她可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包明德传来的消息里说,这京城的百姓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传播,背地里早已将宜华殿中发生的事情传开了。

谣言这种的东西,从来都不会自动消除,它就好比是有人在雪山山巅扔下了一个雪团,只有那么一点点的雪团,一圈一圈的滚落时,慢慢的,变成了巨大的雪团,甚至在某个时候变成雪崩,让人被它淹没,终究窒息而死。

荀子曾说“流丸止于瓯臾,流言止于智者。”智者自有明白的一面,但是百姓通常没有智者的判断能力。于是乎,就像滚落的雪团一样,宜华殿中的事情在百姓口口相传时,已然变成了各种更为神奇以及惊悚的版本。

有说皇后一张嘴,一股子黑烟吐出,闻到的人立时七窍流血。有说道符一出,皇后就露出狐狸尾巴,尖嘴獠牙的。还有人说,皇后直接变成了厉鬼,血淋淋的要扑上去吃人的……

反正都是皇后是个妖魔邪祟,而伟大的医仙不费吹灰之力就搞定了她,简直就是神仙下凡,来拯救苍生的。

莫筱染听得简直哭笑不得——谁说古代人民很死板的?人家的思想明明很活跃的好吧,分分钟各种鬼故事都能给你编出来,而且说得还跟自己当场看见的一样!

乐也只是苦中作乐,莫筱染知道,以这种势头下去不行的。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百姓现在不敢与官家作对,还能容忍皇帝将一个“妖怪皇后”软禁在宫里,但若长此下去,肯定是不利民心稳固的。

如果她是逍遥王的话,她就会在京城里故意弄出一些事件来,再将那些事情指向她,一来二去,选择一个恰当的时候,安排人在百姓中稍微撺掇一下,届时,民心定会大乱,局势就会像雪崩一样,顷刻压在端木宸的身上。

如此想着,好像当真把自己交出去是最为恰当,以及牺牲最少的办法,反正也只是那什么净坛观“修行净化”而已……

这个念头只在莫筱染的脑子里出现了一瞬间,便再次被她舍弃了。

这几日来,端木宸总是“偷摸地”来未央宫看她,这个男人并没有妥协的意思,她看得出,他也在寻找打破局面的方法。既然如此,莫筱染也不想早早放弃,牺牲自我去净坛观固然没有问题,大不了到时再想办法应对就是,但此时还没有到非得妥协的时候——策乱民心非朝夕之事,逍遥王需要时间,而这段时间就是她的活路。

只不过她如今被软禁未央宫,行动比以往更为不便,只得让人先打探消息。可这消息越多,莫筱染这心里就越是不安,每每看见钰兰,总是有股想向端木宸借点暗卫来用的冲动。虽然最后都理智地压住了这种想法,可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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