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来。”后桌的一个女生一手拿着试卷轻轻拍下裴允的背,另一只握着中性笔的手一直弹着笔盖,在清静的教室里,发出‘哒哒’的声音。因为解不出这道题,她的心情愈加焦虑烦躁。
“嗯,等一下。”裴允答应一声,然后把手下这题的最后一步写完,这才转过身去。
“这道题,我用这俩公式,怎么算也算不出来,你给看看。”那个女生等裴允看完题,扯过桌上的一张草稿纸放在她们中间,在写得乱七八糟的纸上很快找到字迹十分潦草的两个物理公式,女生刷地一笔,很粗暴的用一个方框把公式框起来,纸因为她的过于用力被划破了。
正看着公式的裴允见状抬头看她一眼。
后桌女生反应过来,压下心底的暴躁,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抱歉抱歉,这道题我做了快一节课了都做不对,有点儿烦躁。”
裴允笑笑,没说什么。
这类型的题裴允最近练了很多,所以一下就明白了她这后桌哪里想岔了,简单在草稿纸上罗列下思路,然后又三言两语讲解一下,在那个女生恍然大悟的神情里,慢慢转过身去。
刚刚入冬,天气已经日渐寒冷,冬日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冻结在寒气里穿入教室,微微暖和着有些怕冷的裴允。
她坐在第四排靠窗的位置,第一次月考之后班主任方纯就重新调了座位,她和许双双、朱宁被调开了,座位也由三人一桌变成两人一桌,现在的同桌是一个沉默寡言的男生,学习很刻苦,可是成绩总是无法差强人意。
他们同桌两个多月,熟络程度也仅限于平时问题讲题,然后说句谢谢你,不客气。
不会太多话,裴允也乐得清静,三次考试,她的成绩从第一次的全校第七名进步到了前五,又到了前三,在以成绩轮高低的高中,很多从前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事情,也都随之远去了,不论是郑可茵有意无意的挑衅,还是宋南的不满,在她和他们拉开的差距已经无法一脚跨过时,他们就学会了消停。
下课后,许双双来找裴允,“上厕所吗?”她拿着一袋奥利奥过来,直接坐在裴允前面的一个空座上,原本座位上坐着的男生被许双双赶到了她位置上。
“吃饼干。”许双双自己拿了一块儿,然后递到裴允面前,招呼完裴允,又给她左邻右舍推销一遍,最后放在桌上时,饼干袋已经空了一大半,许双双倒是也不在意。
“不去了。”裴允摇摇头,把手里的笔夹在书里一起推到一边,和许双双聊起来。
“行吧。朱宁也不去,那我也懒得去了。”许双双神情恹恹地咬着饼干,只有刚刚分饼干的时候还有点儿精神。
“怎么了,这么愁眉苦脸的。”裴允双手托腮,关心道。
“马上就要期末考试,我妈说我这次要是进不了校里前一百就没收我的手机,寒假还要给我报一堆补习班,顺带找各科老师谈一谈我的状况,裴允我快愁死了,而且还有元旦联欢晚会得排节目,你说我当初怎么想不开当了这个文娱委员啊!”许双双一开口就止不住,身心笼罩着阴云。
“学习要紧,至于联欢会的事情,学生会到时候会在各班报送的节目里挑选几个,主要的节目还是从学生会内部出,所以实在不行放弃也没关系。”裴允知道内情,底气十足地安抚她。
见许双双在她一番开导后整个人稍微轻松一些,看起来没有那么沉重了,裴允浅笑着继续开口:
“学习上我和朱宁都能帮你,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放松心情,不然一直这么苦大仇深的,时间都让你用来浪费了。”裴允拍拍许双双的手,简单几句话,就已经平复了许双双很大一部分的焦虑不安。
送走许双双,裴允也不再看书,起身走到窗户边,玻璃上凝了白雾,裴允和坐在窗户周围的人说了一声后,拉开窗。
她对着窗外使劲儿伸个懒腰,然后深吸一口气,冰凉干净的空气顺着呼吸道吸入肺部,再缓缓吐出,一呼一吸间,她的思想跟着慢慢放空,教室里混杂着那么多人体味的浊气,还有前后左右小声讨论题的声音,在她的世界远去,寰宇之间,似乎只剩下了她自己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整个人很惬意的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裴允慢慢睁眼,声音气味再次归拢,而她神清气爽。
看看墙上的时间,已经快上下午的大自习了,她也该准备走了。
“裴允有人找。”裴允刚有这个念头,坐在教室门口的一个男生就很大声的朝着窗户这边喊了一嗓子。
裴允简单收拾下桌上的东西,提起外套往教室门口走。
今天是学生会开例会,她已经和班主任请过假了,这次主要讨论的就是元旦联欢会的事宜,裴允加入的是学生会办公室,来找她的应该是同部门的一个女生,就在六班,之前她们约好一起过去的。
“你的策划做好了吗?”教室门口等着她的那个女生一见裴允出来,招呼都顾不上打,就急急问道。
“嗯,昨天就交给部长了。”裴允点点头,她们部的每个人都要出一份元旦联欢晚会的策划书,裴允早早做完交了,这个和她曾经工作后做的策划相比,实在只能算是小儿科。
她们逆着往回走的人下楼。那个女生欲哭无泪:“这几天忙着复习,策划我只写了一半,这下完了。”
裴允也只能简单安慰几句,直到看到学生会的大门,她才算松了口气,幸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