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记得!”白一尘猛然拔高了声音,抬手揪住夏起的衣摆,眼睛睁得极大,身体颤栗着,连带声音也变得颤巍巍起来,“我把那些事都记下来了!经常去看!我能记得他为什么不可以!”

“我真的记得!他却不记得了!”

夏起还没说话,白一尘的声音又忽然矮了下去,眼眸像是燃尽的火烛,一瞬间就黯淡了下来,失去了所有光彩,语无伦次道:“……我、我好像也有些事忘了,可我是很认真地在记……所以他是在报复我吗?”

夏起看着他,忍不住皱起眉:“上次那些药,你都吃完了吗?”

“没有……”白一尘还在抽噎着,他哭得很惨,一下一下小声抽着气。

“别吃了,我给你换一种药。”夏起倒了杯蜂蜜水,递给白一尘,“他不是在报复你,他一定也很爱你,对自己自信一点。”

白一尘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不信,他惶惶地抬头,望向夏起时眼底却又多了几分脆弱和委屈:“我怕把你们认错……”

夏起知道他看的是另一个人,他在心底叹了口气,面上还是带着柔和的笑意:“你可以送给他一件礼物,胸针、袖钉、领夹都行,让他带着,这样你就不会认错他了。”

“夏医生,还是你有办法。”白一尘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了笑,他渐渐松开了紧攥着夏起衣摆的手指,如同被抽了灵魂一般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继续望着窗外的花园。

春天刚至,花园里根本就没什么花,就连一年四季常绿的树上苍翠的绿叶也被冬寒夜雨折磨得只剩下黯淡的枯灰,宣告着冬天还未完全离开,但即便如此,阳光还是十分灿烂。

只是那些明亮,那些炽热似乎一点也照不进白一尘的眼睛,那里面是一片冷寂和荒芜。

就像盘旋在这座城市迟迟不肯离去的冬天。

时亦南回到别墅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他刚打开屋里的灯,就被站在客厅里的白一尘吓了一跳。

白一尘端着一杯水,脸色苍白,额角还渗着冷汗,仅穿着一件薄薄的酒红色丝绸睡袍,露出白皙的胸膛,赤裸着双脚,如同鬼魅一般站在客厅靠近楼梯那处。

他瞧见时亦南回来了,脸色便绽出个笑容来,只是没有说话,直愣愣地站在那里。

屋子里没开空调,在夜里还是有些冷的。

时亦南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后就赶紧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到白一尘身上,握着他冰凉手道:“你怎么还没睡?穿得还这么少?”

白一尘声音轻飘飘的:“你回来啦……”

时亦南道:“嗯。”

白一尘昨天告诉说他有事,他今天便就此机会去了个不好推脱的酒会,谁知那几位老板越喝越高,他也不好离开,这一耽误就直接到了十一点才散伙,结果一回来就发现白一尘还没睡觉。

“我不是给你发短信了吗?我今天回来的会比较晚,你先睡就好。”时亦南抬手,摸了摸白一尘的头发,又为青年擦着额角的冷汗,微微皱眉道,“你怎么这么晚还在楼下,还出了这么多汗?”

白一尘笑了笑,嘴唇发白,摊开手掌说:“哦,我身体不太好嘛,医生给我开了些保健药,我是下来吃药的。”

青年这么一说,时亦南才发现他垂在身旁的左手里攥着几粒药片——是白色的,大小不一,在青年有些粉的手掌中竟有些可爱。

时亦南低下头,在白一尘额角吻了吻:“那就快吃吧,然后赶紧去休息,我洗个澡就陪你睡觉。”

“嗯。”白一尘应了一声,随后就低下了头,宛如鸦羽般纤黑的长睫掩去他眼底的所有情绪。

时亦南对他笑了笑,随后便扯开领带脱下外衣,推着青年道:“快吃,然后你先上楼,我在后面给你关灯。”

“你今天是不是喝酒了?”白一尘没有立刻把那药吃下去,而是忽然抬起头望着时亦南。

时亦南笑着把双手举了起来,投降道:“嗯。就喝了几杯,没敢多喝。”

白一尘听到他的解释,抿了抿唇角,看上去有些不太高兴:“酒喝多了对肝不好。”

“是是是,我的小祖宗。”时亦南将双手放下来,把搭在白一尘肩上将大衣收拢了些,又吻了吻青年的鼻尖,“我以后都不敢喝这么多了。”

白一尘听到他这话,忽然笑了起来,弯弯的桃花眼中盛满了室内暖色的灯光:“要不你也吃点这个保健药吧?”

第12章

青年说着,将握着白色药片的那只手抬到时亦南面前,语气里带着期待:“医生给我开的,你今天喝了酒,就吃几粒吧,对身体好。”

夜色中,青年脸色苍白,笑容有些诡谲,时亦南望着他微微怔住,明知道这药他没必要吃,但还是顺着白一尘的意思接过他手中的药片吞进嘴里。

药片外面没有裹着糖衣,但是在嘴里入口即化,竟然有些甜,他喝了口白一尘递到嘴边的水,将药片咽下去后说道:“是药三分毒,即使是保健药也是这样的,你也要少吃点。我过几天让白维欢订些药材来给你做药膳,以后就不要吃这些药了。”

“你还会做药膳?”白一尘望着时亦南吞药时滑动的喉结,眼神幽暗,“那你还让我天天给你做饭?”

察觉到青年语气中的不高兴,时亦南上前揽住他的腰抱着他在原地转了半圈,咬他的耳垂避重就轻道:“这不是你不在身边嘛,我不能饿死啊。”

白一尘轻轻“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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