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果子的声音。
过不多时,那仆从又来回:“那些人吃了几个果子,说是要答谢姑娘呢。还留了银子。”
“倒是个知道规矩的,只是我身为姑娘家不好和外人见面,就免了吧。银子也别要了,几个果子能值几个钱?”采薇微微笑着说道。
那仆从又把这话传过去,不多时又转了回来,说是那些人并不走,只是想见见主人表达谢意。
穆采薇心里就有些不痛快,这些人还赖上了不成?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怎好见那些外男?
她不悦地皱眉道:“你没跟那些人说我不宜见客吗?我一个姑娘家,怎好露面?”
那仆从就笑了:“奴才说过了,只是那些人并无他意,说是碰到了这么好心的人不容易,定要谢一谢的。”
穆采薇无奈,拿这些人没有办法。要是不见的话还不知道纠缠到何时呢。算了,就在这茅草屋子里,她也不露面,隔着窗户说两句话就得了。
她索性一咬牙就让仆从把那些带过来,自己则在草棚里隔着帘子坐着。
仆从把那些人带到草棚子跟前,大概有十五六个人。
领头的那个是个年轻人,低垂着头,穆采薇也没有细看,只希望快点儿打发了这些人算了。
就听他抱拳说道:“打扰姑娘了,本不敢这么唐突的,只是在下深感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才非要见上姑娘一面的!”
穆采薇听了这话,有些好奇,在她看来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儿,这人怎么那么较真了?
是不是这人平日里没碰到过什么好人啊?
她不禁抬头看去,隔着帘子,就见那人长身玉立,一身月白长袍,显得飘逸潇洒。
只是那张脸看得模模糊糊,并不甚清楚。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答道:“公子客气了,我也不过是做了一些小事,无须挂齿!”
那白衣公子听了她的话,似乎迟疑了一会儿,歪着头想了半天,眼睛紧紧地盯着帘子,好似想把这帘子看穿一样。
一边的仆从有点儿看不下去,这人,怎么这副德行?
人是他带过来的,如今这么看里头自家的姑娘,他只觉得自己一张老脸没地方放了,忙陪笑提醒那人:“公子,这也谢了我家姑娘了,您看,姑娘也累了,让她歇着吧?”
那白衣公子似乎没听见一样,过了半天忽然发问:“敢问姑娘可是大名府那位种出带字果子的那位?”
一听这话,穆采薇也微微愣了,这京里还有人认识她吗?而且还知道她种带字果子的事儿?
透过帘子看时,那人的身影似乎有些熟悉。
能是谁呢?
她迟疑着隔着帘子问:“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那白衣公子并没有立即回应,像是在思考什么,良久才沉声道:“姑娘可还记得水月庵那日?”
这话一说,穆采薇顿时明白过来这人是谁了。
就说怎么这声音这么熟悉呢?弄了半天原来是故人到了。
算起来,她和他也真的可以称得上故人了。
在大名府见了两面,还都是那么热闹的场面。
后来又在水月庵见了一面,更是特别。
她不由噗嗤笑出声来,挑了帘子大大方方地走出来,头一句就问道:“你还活着啊?”
蔺风也是爽朗地笑起来:“是,我还活着。”
别的人都愣住了,不知道他们之间打得什么哑谜。
那仆从见自家姑娘竟然出来了,当着这么多人,他只觉得无法收场了。早知道打发走这些人就成了,何必为他们来回地跑腿?
蔺风望着面前这个一脸舒朗笑容的姑娘,心里感慨万千:他和她还真的有缘啊,没想到一而再再而三地见面,每次都那么有意思。
算上这次,四次了。
说起来,他欠了她四个人情了。
他磊落地朝采薇笑道:“我们每次见面的方式都这么独特!”
“是啊。”穆采薇回想起来,只觉得好笑。
见他们一行人风尘仆仆的样子,她又问道:“你们这是打哪儿来?”
“我们,”蔺风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那十几个人,笑道:“这就要到燕地去投奔熙王殿下了。”
熙王?就是前世里那个上位成功的人?
蔺风还是走了那条路了。
穆采薇内心里有微微的不安,不知道他日后会不会杀戮成性?
她叹息了一声,抬起头来正视着他的眼睛,敛了笑容道:“不管跟着谁,都要有一颗赤子之心。人生之不如意十之八九,看开些吧。”
“姑娘也有什么不如意的事儿?”蔺风并没有应答而是反问。
“人只要活在世上,谁能事事顺心呢。看开些,人生说不定就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并不了解这个人,只是根据前世的记忆来判断,说不上开解,这些话与其说给他听,还不如说给她自己听。
“姑娘的这番话,在下领教了。”蔺风重新施礼。
抬起身子的时候,眼睛里忽然有了一些戏谑,“在下欠姑娘的恩情,他日若是有机会,定当厚报!”
“谈不上,多保重吧,不管在哪儿,自己最重要。”穆采薇望着他,微微地笑着。
蔺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领着人转身大踏步走了。
官道上,扬起一片尘土!
第42章
第二日,贾氏一大早就收拾好了头面,又让采薇洗漱一番,叫李月娴给她梳了京中时新的发辫,又把前几天打的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