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冲他吼道。
他微一皱眉,别过脸去说道:“你的心可让人起死回生,可前提是那人是有躯壳的。我未曾感知到神君此刻不过是一缕缥缈的魂魄,并无实体。
照卿的身躯早已随着他的元神逝去,从头到尾,我们所见到的都只是神君以灵力强行支撑出的一具虚壳罢了。”
“这,怎么可能?”神君四万年前便仙身尽毁,此刻原来不过是一具虚壳,他难道打算以虚壳去迎战妖神?“可现在该怎么办?神君不能死,神君不能死……”我瘫坐在地上呜咽着。
“还有一个办法——”
“闭嘴!”
隐泽刚要开口,师父便冲他喊道,“没有办法了!”
隐泽面无表情地看着师父,眼睛里的黑深不见底,而红却又热烈得像火一般。
“北海之北极寒之地的孤梅宫内居住着世间仅存的一位羽族人,羽族人生来便能汇聚灵魂之力并打造身躯,只要你能找到她,就能救神君。”隐泽看着师父,继续说道。
我立刻站起身,准备直奔北海,却被师父以禁锢之术捆绑住动弹不得,我扭动着身躯挣扎着,可却被越绑越紧,用尽全身力气大喊着却还是于事无补,我第一次用那种愤怒的眼神瞪着师父。
“不许去!且不说你能否活着通过她们所设下的六道天雷,那羽族人使的是八荒禁术,逆天改命带来的后果不是你所能承担的,轻则永堕畜生道,重则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为了他,天打雷劈算得了什么?逆天改命算得了什么?魂飞魄散永堕畜生道又算得了什么!”
“啪!”
我的右脸猛地一阵火辣辣的疼,忽然感到天旋地转,一下子倒在地上,右耳嗡嗡直响,左耳却听见了师父震怒失态地冲我大吼着“孽障!”天兵天将皆被师父吓住了,天君也急忙上前劝说师父。
隐泽趁天君拦住师父的空档,以剑劈开了师父设下的禁锢之术,将我拖到一旁去,给了我一颗像血滴一样的坠子,在我耳边说道:“这个,能帮你找到她,剩下的,就看你的造化了,只有你能救他。”
隐泽话音刚落,我便看见师父持剑向着我们飞来,隐泽背对着师父一抬手帮我挡住之后,在我眼前一挥袖我再睁开眼便是在南天门。隐泽将我送了出来,而我现在一刻也不能停下,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坠子,直奔北海。
传说北海之北极寒之地终年覆雪,天地一色,海水湛蓝,毫无人烟,即使是北海龙族也无法适应那里的寒冷。最关键的是,若想去到极寒之地,北荒的妖界则是必经之路。
那时,我以为隐泽说的“只有我能救他”,那个“他”指的是佑启神君,而直到我见到那个眉心点有朱砂印的羽族女人,我才知道隐泽话里的“他”究竟是谁。
☆、幻形
此时正值北荒的春季,冰雪消融,新枝抽芽,就连妖界似乎也因为这个季节变得宁静不少。紫色的雾气笼罩着四周的一切,若不是在东荒时顺手采了一支迷毂配在腰间我怕是连妖界都找不到。
妖界的入口处是一片黑森林,越过黑森林后再穿过幽影长廊便能抵达北荒的海岸,再渡过北海便是那极寒之地。
我的手里紧紧攥着莲坠和隐泽给我的血滴,小心翼翼地在黑森林里摸黑前行,时不时还会遇上几个巡逻的妖兵,必须得躲在树后一阵子才能避开他们,因而等到我走出黑森林,竟已花费了一整天的时间。
穿过黑森林后便是妖族的居所,我虽用仙法隐去了自己身上的仙气和容貌,但只要稍微有些能力妖族便能轻易看出我非他们族人,但那一路我裹得严严实实地走过去,竟没有任何人上前来怀疑。我心下思索着这些妖族人现在难不成都没有几个能成气候的了吗,一低头却发现隐泽给我的血滴正隐隐地发出红色的微光。
我定神施法进血滴里面一探才发现,这滴血里竟有非常淳厚的妖气,且能够拥有如此强大的妖族血脉想必定是隐泽的生母——那位妖族的公主。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隐泽竟愿意将如此珍贵的东西交与我,让我来找那位幻族人,可若是凭着隐泽本人的修为与能力,若要去到极寒之地岂不易如反掌?他可是屠杀了千里冰原的人,为何要说我才是那个唯一能救佑启神君的人呢?
知晓了那血滴能为我制造出强大的妖气氛围后,我便加快了脚步,打算要在天黑以前进入幽影长廊,而从幽影长廊走到海岸大约只需半天的时间,只要我不眠不休一定能在明日破晓前离开妖界。
幽影长廊入口处已是覆满冰雪,内里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能隐约看到前方出口的一点微弱的光亮,我一只手摸着墙壁缓慢地向前挪动着。越往前走寒气越重,墙壁也结着一层厚厚的冰层,我的手几乎失去了知觉。
我在长廊里跑起来,努力维持自己的体温,黑夜降临时的幽影长廊看不到头且更加阴冷,狂风不停地向我呼啸着,每走一步都要耗费大量体力,我在黑暗中缓慢地前行着,根本感觉不到时间过去了多久,我只能不停地不停地往前跑,直到太阳重新升起,我才看到那个离我咫尺的入口。
入口处是一片雪白苍茫的景色,湛蓝的海水,蔚蓝的天空,看起来晴空万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我已经能够看到极寒之地,若是御风飞行,不过一刻钟便能到达。
我正刚到海的正中央,天空忽然聚集起了大片的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