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瞧见她这模样,她身旁的青衣少女便有些惊讶,忙坐直了身体压住了朱清子的手:“二公主,你可千万别乱来,这里是谢家,不是宫里。谢成阴是未来的淮安王妃,不是随便哪个宫人,你杀了就杀了陛下不会真的追究。她要是死了,谢遗江会闹个没完没了不说,恐怕王爷也会扒拉了你的一层皮,到时候谁都保不住你。”
“我生气!”朱清子瞪她:“连你也要跟我作对?”
青衣女子微微一笑:“不敢,只是觉得没必要。”
“哼!”朱清子见她收手,立即就肆无忌惮了起来。
裴谢堂往前凑了凑,看清了她手中的东西后,便笑着说:“二公主拿一根发簪就想杀我,是不是看不起我?我十三岁打扁京城无敌手,看在你是公主的份上,我让你三分都足够将你揍趴下了。”
“你敢打我吗?”朱清子傲然看她:“我是公主,你打我,就是对皇室不敬。”
“那我还是淮安王妃呢,是你未来的嫂子,是陛下赐婚的,你要杀了我,那就是对陛下不敬。”裴谢堂舔了舔唇,努力让自己笑得像只大尾巴狼:“行了,别一上来就喊打喊杀的,多没意思。把你的发簪收起来,别误伤了自己不值价。二公主要是为了曲雁鸣来的,那就更不能杀我了,要是没我,二公主的幸福时光哪里去找?”
“幸福?你往曲雁鸣身边送女人,你还有脸祝我幸福?”朱清子眯起眼睛。
裴谢堂点点头,见她没注意婢女们,便摆摆手让篮子等人都起来,自己则坐到朱清子身边去。
她行为爽快利落,朱清子和那青衣女子都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快速的坐下了。
朱清子瞪大了眼睛:“谢成阴,我没让你坐下,你怎么敢?”
“这里是我家。”裴谢堂四处看看,很是惊起的反问:“公主殿下,你来谢家好像没通传我爹,莫不是从宫里偷溜出来的吧?也不对,你有自己的公主府,行动自由,那……该不是皇后娘娘下了禁令,不准你到处乱跑吧?”
“你!”全给她猜中,朱清子一时气结。
裴谢堂拿住了她的把柄,捂住嘴.巴闷笑:“我这人特别不喜欢跪着说话,站着说话也不喜欢,你看,我坐下后,你不用抬着脖子,是不是也舒服多了?”
朱清子又哼了一声。
这算是默认?
裴谢堂呵呵笑,朱清子再狠辣,终究没什么心机,是个很好对付的小姑娘,跟这种小姑娘打交道,她有时候都觉得脸红。
朱清子沉默了一下,见裴谢堂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茶,似乎刚刚的话说了几个字之后,她没什么兴趣继续说下去了。只得压低了嗓子问道:“你刚刚说没有你,我的幸福时光就没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青衣女子也回头看向裴谢堂。
裴谢堂嘿嘿一笑:“这个嘛……”
她拖长了声音,存心要勾得朱清子的心里痒痒,又不能马上知道,吊着人的胃口玩呢。
朱清子着急上火,却碍于公主的矜持不好意思开口。
可坐不住是真的坐不住,屁.股扭来扭曲,一张俏脸不住扭曲,显然已经十分生气,再不开口就要打人了。
青衣女子看得好玩,忍不住扑哧一笑。
“陈茹卿,你还笑!这女人抢了你的王爷,你不跟我同仇敌忾!”朱清子终于按捺不住,不过,倒是先对青衣女子发难。
原来她姓陈。
裴谢堂暗暗沉吟了一下,心想,这人原来是陈家的女儿,作为皇后的母家,难怪她气质怡人,有大家风范。
只是听朱清子话里的意思,这人也喜欢朱信之?
裴谢堂面露同情。
好好一个姑娘,喜欢谁不好,偏偏要喜欢那种冷血动物,可怜呐可怜!
陈茹卿被骂了,也不生气,咯咯直笑:“公主,人家是想让你求她呢,你不开口,她怎么好说下去?”
聪明。
裴谢堂赞许的看了陈茹卿一眼,心中便直点赞。不愧是陈家的女儿,看起来单纯无害,实则心思通透,嗯,要不是订了婚马上嫁了,裴谢堂觉得,这人或许会是她争夺朱信之最大的劲敌。但眼下,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还有点小欣赏。
朱清子脸上挂不住:“求她?她也配?”
“不配不配。”裴谢堂勾起唇角:“二公主,不然,你就先请了?”
说着,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朱清子嘴角微抽,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既不说软话,也不肯离开。终究是年纪还小,憋了半会儿的劲,得到曲雁鸣的心还是战胜了自己的虚荣心,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几个字:“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现在可以说了吧?”
“当然可以!”裴谢堂抚掌:“二公主你仔细想想,我帮你了你好大的忙。”
“什么忙?”朱清子不解。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还送了个女人给曲雁鸣,就变成帮了自己好大的忙了?
裴谢堂笑道:“先前的时候,大家不都是在说,曲雁鸣不肯娶妻生子,是因为他那方便不行,要不然就是只偏男色不近女人。我偏要说给他一个女人,他接受了,谣言不攻自破,现在还有人说曲雁鸣是个断袖吗?要是谣言不破,就算二公主得偿所愿,世人不免有所揣测,觉得二公主整天端坐屋子里,就是守着活寡,可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