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心菱私底下特意跟莫承德提起过的,这个管家权必须要着重强调一个“暂时”,她不希望莫夫人回国后,交还管家权的时候,场面太过尴尬。

莫承德喝了口茶,然后说道:“夫人遇袭身亡,今天已经安葬了。莫家的日子还要过,必须要有一个当家的女人来掌管莫家内宅的事务,以便男人在外可以心无旁骛的做事业。所以,今天召集大家在这里,就是为了这个事情。”

“爸,您是要让心菱姐姐来管家吗?”莫子慧问道,她是这样希望的,而且之前莫承德也表现出这样的意思。

莫承德没有马上回答莫子慧的话,而是继续说道:“莫家的当家女主人不好当,不仅要安排府里方方面面的事情,大到家里的大事情,诸如婚丧嫁娶之类,小到丫鬟小厮的管理,算是要事无巨细了。而且,家里的男人在外面都有事业,我和霖儿要处理军务,航儿要当大夫,至于莫安成,也不能一直这样耗着。所以,家里在京都和周边几个城市的产业,比如钱庄、当铺、洋行等等,咱们莫家大大小小的一共一百二十六个铺子,以前都是夫人总体上在操持,每个月都会看所有生意的账目,不允许下面的掌柜的做手脚,隔三岔五还要去巡视。所以,当家女主人的担子不轻啊!”

赵姨娘这时候忍不住开口说道:“老爷说得没错儿,这当家女主人的担子确实不轻,不是年轻人可以担的起来的。”

赵姨娘是太渴望这个肥差了,莫家的生意大多数都在赚钱,赚回来的钱财也是归为家里中馈,由当家女主人掌管,再给各房分配支出,能拿到这个位置,就是管住了莫家的钱袋子。

“有志不在年高,有的人活了几十岁,未必可以管好家,但有的年轻人,势头很好,才华横溢,头脑聪慧,更是管家的材料。”莫承德一句话就把赵姨娘给驳回了。

方巧云知道莫承德心里属意的人选是顾心菱,但她却还是想要为自己争取,毕竟她自认为自己也不差。

“爸,我嫁入莫家也有些日子了,母亲在世的时候,经常教我怎么打理府中的事务,我也陪着母亲看过账目,巡查过铺子。所以,我算是对莫家的家务有些了解。而我在出嫁之前,曾经到东洋学过管理类的知识,也帮娘家打理过生意。所以,我希望为家里尽一份心力。”方巧云语气诚恳,她又看看在做的人,“家里慧儿年纪小,还要去念书;心茹要照顾苓雪,而且只是一个妾氏,也不适合管家;另外妈现在年纪大了,也不该为了家务劳心费神。”

“不是还有心菱吗?”莫承德悠悠地吐出一句来。

“莫家的私产本就有一多半是林家的,林校长过世,林老夫人疾病缠身,不理家务,那时候夫人便把林家的生意和莫家并于一处,细心打理。所以,这些生意日后是要交给夫人的亲子莫安霖。可是,霖儿长大后,一心从军,那么现在生意交给心菱,才是最妥当的。我总不能让夫人在天之灵怨恨,觉得我没有把她娘家的产业交给唯一有她血脉的儿子吧!”莫承德说道。

方巧云心里咯噔一下,他没想到莫承德竟然把话说得如此直白。

“老爷,话可不能这样说啊!这林家产业确实多,但莫家的产业也不少啊!两家产业并在一处,这么些年下来,也就是莫家的产业了,莫家的产业,莫家的三个儿子都有权利继承。现在是新社会了,没有过去那套嫡子和庶子的差别。而且,顾心菱并没有嫁入莫家,一个外人,怎么能打理莫家的家务。老爷,如此安排,很难令人心服口服啊!”赵姨娘愤愤不平,她觉得莫家的财产到了顾心菱处,他儿子怕是分不到一杯羹了。

莫安航倒是开口说道:“爸,我没有意见,家里只要不短少我的吃住,那些铺子生意,我都没有兴趣,我只喜欢在医院里工作。”

“爸,我也没有意见。”莫子慧也开口了,“心菱姐姐对我最好,每次二哥怼我,都是心菱姐姐帮着我说话。我相信,心菱姐姐管家,给我的新衣服和零花钱肯定更多。我也对铺子生意没有兴趣。”

莫子慧心说,她只对叶落尘感兴趣,钱财什么的,只要不短少零花钱,她根本不在乎。

“你们两个都误会了,这份家业交给我来打理,并不意味着都全部给我了,我只是一个掌管的人,让莫家的家产可以运作起来,可以钱生钱,不仅让家里人不会短缺吃穿,如果有结余,还可以支持军费。”顾心菱说道,她可不是来争家产的,她更喜欢白手起家,自己赚钱。

“心菱说的对。”莫安霖也说道,“不管这家业是莫家的,还是我外公传下来的,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把日子给过好。慧儿日后出嫁,嫁妆一定是全京城出嫁姑娘里最丰厚的。莫安航以后娶妻,要花钱,也绝对不会抠着。只要是正当的用途,都可以正常的支出。”

“对啊,所以,顾心菱管家,我没意见。”莫安航说道,“一则是我信任顾心菱和二哥,他们两个都不是抠门的人;二则家里还有父亲呢!遇到争论,总有父亲做主。”

莫子慧则是说道:“三哥,只要你不像大哥那样,出去吃喝嫖赌,花天酒地,你要在家里支钱,心菱姐姐肯定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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