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路屠听到这个声音,一口鲜血随着一声吼喷出来,“噗……咳咳——呀——”
“途……途……”路屠感觉到自己肚子里有东西在往外流,整个人似乎越来越轻。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眼睛里只看到了那个每动一下就吐一口血的弟弟。
“途——”
“呀——”路屠挣扎着要把刀架起来,但是每一次他想杀她,他全身的筋脉就开始一寸一寸地断裂。若是不停下,他就会筋脉碎尽。
“我——噗——杀!”
“老大我来!”小幺一咬牙,刀已经出鞘,被路屠一声厉吼制止。
“住手!噗……咳咳咳……我!”路屠没说一个字,他的嘴角就多一口鲜血。
巴图丽看着他这模样,眼角的泪接连不断地落下。说不清是心疼还是心伤,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在随着他的血一点点在裂开。
她把他按回怀里,轻轻握住他拿刀的手,“别动了,我自己动手!”
“公主!”两个护卫惊呼上前,被小二拦住。
“咯——”路屠的眼睛望着她,喉咙里滚动的声音被不停流出来的鲜血冲散。
“领主,义渠的仇,拜托给你了!”巴图丽看着花灼,她的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准备,但是亲手报仇,她怕是做不到了。谁让她,在这个人手上沉沦了呢?
“屠——”巴图丽贴近他的脸,握着刀的手开始慢慢往她的心口移动。“骞绯月和千默看着这一幕,转头和花灼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因为就在这一瞬,他们想到了一个办法。
骞绯月手上有起死回生的药,若是动作足够快,在刀进入两人体内后、在他们生机断绝之前喂下,他们应该就不会死。他们要争的,就是两人“死”后到救下路朝天的这一瞬。而允乙他们可以趁着这一刻把牧芷晴救下来。
“准备救人!”花灼立刻领会了两人的意思,左手背在身后打了个手势。允乙他们面上不显,身体里却已经开始运起了内劲,等着下一刻随时救人。
“公……”路屠感觉到手上的温度,眼神不离那双美丽的眼睛。他以前在看着她的眼睛的时候,虽然是看着她,却从未望入她的内心。不是他看不到,而是他不敢看。
他怕她的眼神太深情,会让他迷失,让他失去报仇的信念。今天,他想任性一次,在死之前好好看她一眼。
她的眼睛是那样水润美丽,完全没有迷惑人的风情,有的只是对他的深情和无奈,她的眼里,全是他的身影。
“巴图丽……”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他看到了她眼角滴滚出了一颗泪珠,然后顺着她精致的脸庞落到了他的口中。
是咸的,就像海水一样的味道。是苦的,就像那天他尝到的自己的泪。
“屠,你的心里……有过我的位置吗?”刀尖已经刺破了她的衣服,她的嘴角却是带着笑容。之前她不敢问,如今,听着他喊自己的名字,她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咯——”路屠的心口也是一疼,他知道那是刀尖刺进了她的胸口。他身上种下了忠诚花,若是她死,他也会承受同样的疼痛,然后死亡。
姜子成看着巴图丽自己把刀送进心口,悬着的心终于慢慢放了下去。若不是鸟云飘拿捏着他的一个大秘密,他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去挑战花灼他们的底线。原本,他只要得到地图就可以。他是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让花灼愿意种下忠诚花,算是意外之喜了。
如今这种情况,实在不适合赶尽杀绝,因为依照他现在剩下的人手和实力,他完全没有把握能扛住花灼他们的誓死反扑。但是……鸟云飘手上的秘密,关系到他所有的布局,他一定不能有失。
等巴图丽和路屠死了,他答应鸟云飘的事也算是做完了。他原本并没有打算动巴图丽,这个女人在燕西男儿心中还是有着不少地位的,他原本是打算好好利用。
可惜啊可惜,谁让他们杀了鸟云飘的独子呢!年轻一辈的人不知道,但是他们几个老一辈可是清楚的很,鸟屋是鸟云飘和他大嫂生下的亲生儿子,是他唯一的儿子。
“忠诚花……还真是神奇啊!”姜子成喃喃出声,“主死则仆亡,若有异心,四红卫之首竟是连刀都拿不起来。呵呵,真是好东西啊!这么好用的东西,我倒是有些期待看我的好侄儿的表现了!”
主死……仆亡……
路朝天的耳边响起这几个字,他的视线因为失血过多开始出现模糊,但是他的意识里却异常清晰。
“途途……”他努力地抬起眼睛,看着已经躺在地上几乎不动的路屠,他的命被人拿捏着,他就被人拿捏着。他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承认了他呀!可是此时,他宁愿途途是真的忘记了他这个大哥,是真的不是途途啊!
“途途——”路朝天的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泪,喉咙里滚动着含糊不清的耳语。
“什么?”姜子成似乎听到了人质在一些奇怪的话,什么火?什么秘诀?他的脑中突然闪过了在死亡谷时候的情景,那场把活尸赶回来的大火,还有被活尸咬了却还活了下来的女人。
难道……
“你说什么?”姜子成没有转头,眼睛还是盯着前面警戒着,上身却微微靠后,去听路朝天的话。
“……”
“什么?别动,让他说!”姜子成喝住了要把路朝天往后拉的护卫,身子更靠近了一分。
“啊!”突然一声尖叫响起,路朝天一口咬在了姜子成的后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