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巴将军派人来接应了。”营帐外传来护卫队长的声音,刺客的事惊动了义渠王和巴木将军。巴木已经派了手下的护卫队统领冒着风暴赶来了。
“让他们扎营,风暴小些再出发。”
“我去吧,正好查下今天的事。”路屠不是第一次面对刺客,有好几次也是惊险万分。但是在巫神殿动手,是他们没有想到的事。巫神在燕西本土百姓的地位还是非常高的,这么大批量的杀手在巫神殿动手,他的心里隐约有一个念头,若真是这样,他们是要引起警惕了。
巴图丽明白他的担忧。以前的刺客几乎都是燕西其他王派来的,有证据、没证据的,几乎都是不离十。不过这次,“你是担忧,他们和大燕的人勾结?”
“嗯。”路屠这些年已经把燕西的情况摸了个五六分,他知道燕西八王之间虽然互有芥蒂,但是在对外方面,心思还是差不多的。那就是朝廷休想管他们燕西的事,他们之间的争斗那是自己人之间的较劲,不允许外人进来插手。
所以这次的情况,要么是背后的主谋已经不愿意多等了,连对巫神的敬畏都可以放下;要么就是勾结了外人,那些不方便的做的事就由外面的人做了。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不容忽视的讯号。
“等等!”巴图丽喊住要跨出营帐的路屠,慢慢走上前,在他面前站定。她伸手接过他手中的马刀,当着他的面一寸一寸抽了出来,然后横到了自己耳边。
“路屠,是你的真名?”巴图丽横着刀,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我不希望我连自己驸马的名字都不知道。”
路屠眉头深深皱起,他看着眼前曼妙的女子,聪明的眼睛深处,是不易察觉的坚定和信任。这眼神刺得他有些痛,她的眼神让他有种恍惚,小雅……
他终于是松开了眉头,他没有夺下她的刀,只是挑眉看着她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想好了?”
巴图丽的瞳孔微微一缩,一瞬就恢复了刚才的平静,另一只手也抬起,捏起了她垂在一旁的发丝:“所以?”
路屠的身体稍向前倾,脸颊凑近巴图丽的耳侧。
巴图丽看着那个冷冰冰的人突然靠近,有一瞬的愣神。
路屠听着身边人一闪而过的慌乱气息,在她耳边无声一笑:“公主,谁先认真,谁就输了!”
暖洋洋的气息呼在巴图丽的耳侧,让她半侧的身体突然一麻。而就在这愣神的一霎,路屠已经夺走了她手里的马刀。
“你……”巴图丽回过神,正要发作。却看到那个已经走出营帐的背影,举起的右手上,握着一缕长发。
“没有软肋,才不会被胁迫。”
在看到捏在他手中的头发时,她的心似乎是失守了。但是他接下去的话,却让她又把快飞出去的心扯了回来。
良久之后,巴图丽突然展现了一个极其妩媚却真诚的笑容:“呵呵呵呵呵……”她轻抚着鬓角断了一节的发丝,低声呢喃:有软肋又如何,没人敢胁迫就好了。
而这时,外面嘈杂的喧闹声响起,紧接着就响起了兵刃交错的声音。让巴图丽的笑容更盛了。
刚刚赶到的护卫统领,也是巴图丽的追求者,也是驸马的有力竞争者之一,他没想到,自己冒着风暴赶到后听到的第一个消息,竟然会是巴图丽要嫁给这个低贱的侍卫。
一个连一官半职都没有的侍卫而已,更别说有燕西人高贵的血统了。若非是他手中那扎眼的黑色秀发,他一定会当他是个疯子在乱说话。
“你……你!”愤怒、不甘、嫉妒一下充满了他的整个胸腔,让他的胸口都快要炸裂。
“呀——来人!列队!”护卫统领挥手高呼,手下二百人的精英护卫队立刻将路屠围在了中间。
另外三个红衣卫见状,一个闪身站在了路屠身边。
“叮!”马刀出鞘,刀尖朝外,四个人迎风不动。
“要想娶公主,先过我这关!”一声大喝,护卫队和四人交上了手。
尽管红衣卫四人先前已经经历过一场大战,但是此刻,四人手下的刀却没有慢下一分。也不曾因为他们是巴将军的人而手软一分。
“小二,这样刺下去!不要留情,不要犹豫。否则,倒下的就是你。”
“三,人若死了,还需要怕他是谁?只要活着,他是谁又如何,不过一战,一死!”
“老幺,战!只要我们有一个人活下来,我们就赚了!”
……耳边的风声呼啸盘旋,似乎让几人又回到了在那个魔窟训练的时候。
那时候,他们几百个孩子挤在三个幽暗的地牢。每天因为争抢食物、争夺活下去的机会拼得你死我活。不是人家死,就是自己死。
开始的时候竞争还好一些,他们都还小,有些甚至还天天哭喊着要回家,要找爹娘。老幺就是其中一个。
也有人害怕地缩在角落,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就像小二。
还有人想着要逃出去,却屡屡被抓回来,然后被毒打至奄奄一息,就像老三。
而那些大一点的早一些到的孩子,已经习惯了眼前的一切,冷眼旁观者他们。欺负他们,抢他们的吃食,听那些大汉的命令揍他们……那样的孩子中,就有一个叫路屠的,也是这样。
他的身边跟着一个瘦弱的小子,脸上和他们一样都是脏兮兮的,拳头也不厉害。但是因为有着路屠护着,倒是没什么人敢欺负他。
那些小孩,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