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朗点头,说:“对,就是他。”

林远沉思半天,说:“是顾家还是吴家?”

虽然这句话没头没脑的,但是钟朗清楚,他问的是沈家的对家是顾家还是吴家。

钟朗想起自己这两天所做的努力,肯定地说:“顾家。”

林远不自觉皱了一下眉,他试探地看了钟朗一眼,问他:“顾家那边你有人脉吗?”

钟朗摇摇头,“他们家你还不清楚吗?向来独善其身,连自家子侄都不允许从商,更何况是和商人交好。”

一般而言,从政的多多少少都会和商界打交道。都城里数得上的几家,沈家有几大地产商为其提供财力支撑,吴家是自己的子侄出色,好几个行业都是翘楚。唯有顾家,在这方面比较特别,钟朗甚至猜测,他们家所图非小。

但是这和他们没什么关系。现在的重点是,如何和顾家搭上线。

钟朗说:“我手里有一点周行亮和沈家来往的证据,如果能和顾家接上头,可能有用。”

林远想了想,说:“我试试吧,有消息的话,明天告诉你。”

这两个人说的话,贺遂大部分都听不懂。等林远走了以后,钟朗才解释说:“顾家就是沈家的对家,林远的一个舅舅和顾家有交情,虽然关系绕的远了点,可我们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试试了。”

贺遂点点头,多少觉得有点挫败。

到了下午,钟朗带着贺遂去dna鉴定中心采集了样本,做这件事的时候,他们对找到贺遂的亲生母亲根本不抱什么希望。

没想到后来却有了意料之外的惊喜。

这天晚上,林远回了消息,说顾家主事的人见不到,但是有个小辈的想先看看他们手里的东西,再决定要不要替他们引荐。

也就是顾家才敢说这种话,按照沈家和周行亮的行事,钟朗“手里的东西”几乎相当于保命用的护身符,顾家却能说出来先看看的话。也就只有毫无城府的人才会拿证据随意示人,这个顾姓小辈,如果不是不懂这里面的关窍,就是故意这么说,想推开他们。

衡量片刻,钟朗最后还是决定先接触一下顾家的人。反正东西在他手里,要是谈的不好,他不拿出来就行了。

林远便和那边商量见面的时间,说有了确切消息再告诉钟朗。

第二天一早,撞到平姨的年轻人又来到钟家,贺遂这一次没有避而不见,反而和他交谈起来。

贺遂这才记住了他的名字,叫高豪。

没说两句话,贺遂就找到机会触碰到了高豪的手臂。

他看到死亡画面后,表情变得十分微妙。

高豪却毫无所觉,开始开口邀请贺遂哪天有空一起出去玩。

贺遂自然是不肯答应,别说他已经知道年轻人另有所图,就算是不知道,他也不可能和一个刚认识的人出去玩。

高豪看贺遂的神情突然变得奇怪,也是莫名其妙,忍不住问:“有什么不对吗?”

贺遂说:“你想过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吗?”

被这么一问,高豪更加莫名其妙,他身体康健无病无灾的,不可能去想这种问题。而且贺遂转的话题也太生硬,刚才他好像问的是贺遂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他再开口,语气就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不爽。“你这拒绝也太婉转了吧,不想和我一起出去也可以直说啊,没关系我能理解。你放心,我对你没有什么想法的,只是觉得大家都是年轻人,多接触一点就当多个朋友嘛。”

贺遂笑了笑,说:“我很直接地拒绝过你了,问你这个问题只是觉得你大概活不到三十岁。”

年轻人懵逼脸地目瞪口呆中。

贺遂想了一下,却说:“对不起,请问你今年年龄?”

高豪说:“二十六岁。”

贺遂继续说:“那我更正一下刚才那句话,我觉得你大概活不到二十七岁。”

高豪顿时瞪着两只眼,似乎在压抑着怒气。

贺遂毫不在意地继续说:“不知道你听过没有鸟尽弓藏?”

高豪一怔,还来不及反应,贺遂就站起来,说:“别当真,我开个玩笑。不过钟总让我转告你,平姨已经大好,从明天起,你不用来了。”

他说完直接上楼,高豪也没多待,同平姨告辞后,离开了钟家。

贺遂推开书房的门,钟朗在里面。他进去后,在钟朗面前坐下,然后说:“我看他死的时候挺意外的,可能也是被灭口了。不过他死的时候,程鹏在旁边。”

他也有好几年没见过程鹏,但还是一眼就认出程鹏来。高豪是被一枪击中眉心死的,死之前还在汇报着什么,表情十分放松,一点也没提防就被s,he杀了。而当时程鹏就在他身边,好像直接吓尿了。

也不知道这中间是什么缘故。

程鹏真的和周行亮那伙人搅在一起了。无论那个人出于什么目的,让程鹏亲眼目睹高豪被杀,都意味着程鹏再也无法抽身。一旦见识过人家最隐秘的行为,程鹏就相当于上了贼船,船沉了大家一起玩完那种。

贺遂想到这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他和程鹏关系也没多好,就是觉得可惜,程鹏今年才十八岁。

钟朗说:“那接下来就看高豪有没有一点觉悟了。”

贺遂都提醒到这个地步了,高豪如果还是无动于衷,那也只能眼看着他去送死。

……

差不多同一时间,顾家的老宅里,一个美妇正喝着茶看报。

有个年轻的男人匆匆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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