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分仔细地放柳金蟾进帐里,让奉箭和奉书先去休息,自己则先宽了衣物进被后,方如抽丝剥茧般将柳金蟾身上里里外外包裹的衣物一样样缓缓取出,最后方像最初的那层肌肤那般,用自己的体温包裹着睡着后宛若婴儿般好眠的柳金蟾,宛若慈父般宠溺着“大宝宝”!

奉箭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自爷刚才裹着棉被跳下床,全然不顾去追夫人开始,他就隐隐觉得害怕——

总觉得爷的病已经好似病入膏肓般,离不得柳金蟾了,而这种对夫人近乎病态的在乎,让奉箭感觉这里面的在乎不仅仅是喜欢那么简单,更多的,似乎更像一种疯了似的恐惧,而爷就好似一个被最恐惧抓捏着心的可怜俘虏,靠着对夫人的依附来汲取片刻的安心!

为什么会这样?

爷又是什么时候病成这样,他未曾发觉的?

奉箭有些心慌地追问自己,北堂傲的声音却忽地又低低地从帐里传出来:“奉箭还在吗?”

奉箭忙穿着入睡时习惯穿戴整齐的薄袄,立刻步到北堂傲帐外:“爷?”

“一会儿起来,让弄瓦几个去告诉二位山长,说夫人有些不适,先告假一日,今儿了!”

北堂傲柔柔的声自帐内的传来,言语满满地宠溺不言而喻。

“是!”

奉箭抬眼,烛火摇曳的光里,爷拥着夫人怜吻的身影在帐内浮动!

几乎不用去猜,奉箭也知爷此刻的脸上定是他每次见着夫人酣眠时,满心满眼止不住的爱恋之意——

爷真是爱死了夫人,爱到有时,只要能看着夫人乖乖地守在她身边,即使睡得像头死猪,哈喇子留了一枕头,爷一会一边给她拭去哈喇子嗔怨,一会儿又抑制不住的去亲吻夫人的眉眼与各种表情,好似只要是夫人,他都忍不住爱得不行一般……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病呢?

疯魔?

还是咒术?

又或者传说中的“西域情蛊”?

花疯?

奉箭一边替爷合上鸾帐,一边努力无视爷在衾被里各种不要脸地倒贴、轻浮举止,一面问自己,出嫁的男人都会这样吗?又或者只是爷真的中了那些坏男人名节的的玩意儿?所以爷疯了后,就难再抑制?

奉箭不禁想,若爷嫁得是慕容嫣是不是也会这样?

答案是摇头!

至少,爷遇见慕容嫣时,很正常。

奉箭记得当日爷自和慕容嫣那事儿故意被他撞破后,爷曾对他和奉书说,将来他进慕容家门,按照老太爷的意思,他们二人也要收进屋里,既然不喜欢也要面对,所以最好不要对她有太多芥蒂,毕竟她也将是他们的妻主!

公子提这话时,那淡淡的神情,与冷冷的语气,漫不经心地算计,不知为何,此刻都历历在目——

而奉箭永远也无法忘记的,却是公子被他和奉书赶来半途撞破“丑事”时,那脸上的青白未退,却已对他流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事后,爷只对他和奉书说:“今日之事,永远永远搁在你们心里,就是咬掉了你们的舌头也不可再吐出半个字!”眼底的杀意迸溅,令人胆寒。

他和奉书当即吓得匍匐在爷脚下几乎将头都磕破了,爷的不杀之恩,他一直铭刻于心。

爷却什么都没说,直到爷咬牙说:“扶我起来!”

他们才知也的脸色青白不是因事破,而是……受伤了!

至于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会见到那么多的血渍,爷一直讳莫如深,他打听过,有人说是初次的落红,也有人说落红宛若花瓣,但当夜的大夫却说爷差点废了,大夫的神情很严肃,爷却只是躺在榻上,一脸漠然地看着烛火,好似这不是他的事儿一般。

他那时只觉得爷可怜,全都是京里说他与战公子皆被列为备选皇太子君害的!但人人趋之若鹜的皇太子君,公子和战公子却都避之如蛇蝎的缘由也意识是个很奇怪的谜!

宫里的秘闻,他们做下人的不会知道,也无从知道。

次日,爷病未愈,得闻慕容嫣要奉命前往獒关送信时,他人斜靠在蟒枕上,单手托着腮,另一手搁在曲起的膝上专注地耍着银枪,似乎盘算着什么他们吓人不能琢磨的事儿。

那时的案几上就放着,爷说要给慕容嫣以示他认可之意的银子,他说这话时,甚至没眼皮都没抬,眼人瞅着案几上京里召他进宫备选的诏书,似笑非笑。

直到外面说:“少将军用饭了。”

爷那日,方端坐起来接过伙夫试过菜的银筷子,吃了数口,歪头想了想,最后想起什么的,眼皮一斜,用安排问某个哨兵安插在哪的淡淡口吻,随口问他:“奉箭……给慕容嫣的饭加菜了吗?”

他立刻欲哭无泪地回说:“还没!”他那时就无法认同慕容嫣,尤其她用……哪种方式骗取公子青白,包括今日,他人恨到想要将她千刀万剐!

爷则抬眼将桌上的菜都扫了一遍后,挑了三个爷自小就不碰一嘴的炖肉,指给了慕容嫣,还令奉书悄悄儿送去,说是他特意挑选的,味道虽不及京里好,但塞外这样,也只能将就了!日后回京,再让厨子做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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