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不高兴?”

何幺幺还要继续说,幸得福生叔及时来说:“今儿有庙会,庙里主持为白鹭镇祈福,据说白鹭镇上的大人孩子手上的事一闲,但凡能腾出点空儿的,合家都过去看热闹了!”

柳金蟾这才从她爹爹的叨叨声中逃出升天!

庙会是干嘛的?

北堂傲不清楚,可何幺幺这些个小户人家的男人,最爱的就是带着自家孩子逛庙会,然后烧柱香求福、求财、求子……反正没有不求的,甚至据说每届来白鹭镇的县令年年都会阖府去求风调雨顺,今年新到的县令就是不去求,所以土地爷生气了,才给地震了。

这谣传一出,就跟台风过境似的,全白鹭镇的人都信以为真了,于是父母官不信,白鹭镇的居民却全都合家去求家宅平安了。

屋外看门的福婶,此时,则将张捕头送来的文书扫了一眼,然后胳膊一夹,演大戏似的,往屏风处走了走,就转身回来,说府里的老爷夫人都出府去庙会了,晚间回来,遂将张捕头打发了,还说一定照办!

第261章 明争暗斗:翁婿各自出奇招

这门房话毕,远远看着张捕头离开,她将那文书瞅了瞅,嗤之以鼻地冷哼一声:“小小县令就敢这么叼,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门第,真正是瞎了你的狗眼,欺负到太岁头上了!鸟你?”

言罢将那纸文书揉成了盐菜,还放在脚底踩了踩,啐了一口唾沫星子:“还没姑奶奶官大!”接着,就踩过“盐菜”,开始安排家仆们备车拉套,预备府里爷儿们赶庙会!

合家逛庙会,在乡下可是男人们的一件大事。

何幺幺是个虔诚的人,进庙沐浴更衣,换上他们带来的最好衣裳,穿戴得整整齐齐,方可出门,这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

于是,也被迫去沐浴更衣的柳金蟾一切草草梳洗完毕,又喝了一碗红枣茶,眼见伺候完她洗的北堂傲都洗好梳好从里面略带薄雾的出来,她爹爹何幺幺那边的门还闩得死死的,柳金蟾不禁有些诧异:“这么快?”她记得他比她爹还能磨蹭来着!

北堂傲能答什么?他吃饭前才洗过好不好,再有洁癖也不能一个时辰洗一遭儿吧!

“哪有这心情!男为悦己者容,公公不喜欢为夫,对傲儿不是横挑鼻子,就是竖挑眼儿的,倘或傲儿画的精精致致出来,弄不好公公得问为夫打扮得这般花枝招展的,为哪般?”指不定,真当他是哪个楼子里来的狐媚子呢!

北堂傲柔柔地搂着柳金蟾的背,软软地贴上去,将自己的头无比幽怨地搭在柳金蟾的肩上,有气无力地低低诉苦:“……昨儿妻主不在,公公一进来,见着为夫,那难听的话……为夫都不知怎么答!”遇见没见识的乡下男人,他才懂这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的苦楚来。

自己爹,她还不知道,对她那是好得没话说,但对付外人,那可是牙尖嘴利,什么难听就捡什么来说,她记得她爹在她儿时,一次趁她娘出门,他就站在院子里扯着嗓子,骂大爹爹秦氏是“抱不了蛋的公鸡”还不如外面“放野了的小娼夫,不会下蛋,起码知进退”!

“我爹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你放在心上,只会气坏了自己身子!”

柳金蟾坐到北堂傲的腿上,搂着北堂傲的颈子细啄安慰:“我爹素来是说了人就忘,但他也是刀子嘴豆腐心。”这句也肯定是骗人的,她柳金蟾的爹嘴狠手狠心更狠,绝对是宅斗中傲视群鸡的战斗鸡!

北堂傲可不信“豆腐心”的话儿,翁婿之争从古到今,也不知经历了多少个沧海桑田,这何氏一进屋就给他下马威,到现在还一口一个“野狐精”,他北堂傲野的怎么了?他愿意!狐精又如何?没点道行,怎么和他斗?

“妻主,为夫怕!”明斗不行,咱们来暗的!

“怕什么?”柳金蟾眼瞅她爹那边,门还是关着的——不会是从里到外全换吧?

“怕公公给妻主娶别人……让妻主不要为夫!”北堂傲低低道,虽说他有圣旨在手,但虚名何用,他要的是实实在在地朝朝暮暮,就像那独孤月……十二个孩子啊,一生的殊宠,那才是真真切切地不负青春不负身、不负痴心不负情!名分算什么?虚华罢了!

“……那咱们就在外漂泊不回去!”

柳金蟾随口道,但家里定亲,她一定是绝对绝对地拒绝,她可不想像鲁迅似的负了一个女人的一生,即使不爱,原也不该让她虚掷一生,可爹真要给她弄个正夫在家等她?她又能怎么办?让他空等一生,她似乎也做不到,太残忍!可不负他,眼前这个怎么办?

柳金蟾一头两个大,只觉这一妻多夫制对她而言,太坑!

浑然不觉柳金蟾复杂心思的北堂傲,对那“在外漂泊不会去”甚是满意,他一定一定会让柳金蟾在外做官,难得空隙归家的!最好,不是在京,就是戍边小城……一辈子陪着他永永远远!

“妻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再苦再累,为夫也带着咱们的孩子,随妻主天涯海角的去!”这样公婆的气也不用受了!

北堂傲悄悄儿,无比羞涩地亲了亲柳金蟾的脸,以示他无比甘愿的妇唱夫随之心。

柳金蟾待要笑北堂傲这话儿也傻乎乎的要信么,她爹的门就开了,人还没出来呢,她爹爹的声音就传了来:“穿什么衣裳呢,进去就出不来了?”

柳金蟾很是无语,赶紧拉着脸上大喇喇写着“公公又乱说为夫”的北堂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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