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臻邢可没那好脾气哄人,他来这儿有的是事,他已然感知里头有东西召唤他,懒得管这乱认的徒弟。
因此师徒二人各瞧各的,一时间两人不再凑一块。
安昀瞧瞧看看,那等宝物如此经臻邢一说,仿佛去碰去瞧便成了个‘有贪念’的次等小人!他依稀还记得自个怎么厌恶怎么对付那些个贪官污吏的,若是再去,他觉得在臻邢眼里自个便要成了那般蠢人。
安昀往左一直寻去,那方正好无甚宝物,皆是些书籍卷轴,正合安昀之意。
他误打误撞走了修仙之道,此前所学所知,宛如皮毛一般,皆是靠臻邢或者幻音提点,但问人总归不是长久之道,唯有先读书先思考再问,便才能成个聪慧人。
他瞥了眼远处正在不晓得寻甚物的臻邢,觉得他可能有些瞧不上他,仿佛唯有第一日拜师之时,郑重与他说过,说他天赋异禀。可他努力入了道,却也不曾得个夸奖甚的,臻邢还爱理不理,虽然并不要求这么头妖兽能跟他那些个太子师一般阿谀奉承,可臻邢这态度可以说上冷淡了,幻音不是说他们妖兽皆是一心一意的么?既然一心一意教个徒弟,又是爱理不理,那就是说明自个没达到他预期!
这可是安昀头回遇见过的大问题,居然被老师看不上!他伸手拿了本名为《修仙物语》的书,翻开便认真读了起来。
他看书很快,书中有提到‘玉简’一物,此物纪录文字图案以及功法,乃是修真者神识打开,只需一息便能纪录其中信息,安昀往周围瞧了一眼,全身书籍卷轴竹简,也没玉简一物,但他也没多失望,在他看来一息怎么可能全部将信息汲取?他还是挺喜欢翻书看文,再说看完一本书也用不了多久。
他翻完《修仙物语》,又往后摸出张竹简,那竹简泥封得十分粗制,外头写有“制器”二字,这字写得歪歪扭扭,仿佛是著书之人随意写的。
安昀掰开泥封,竹简首行便写了一段话——
‘吾天生凡体,不可修道,此书乃是吾穷极一生所著,吾之寿命不过一百有二,吾此时下笔,已然感知大限,吾之寿命于修真者而言,宛如呼吸之间便逝去之蜉蝣,吾做此书,制器之法,本是为修真者而制,然,人看高低修为,吾乃凡人,取信于人宛如蝼蚁登天,人人视吾为疯癫,汝若见此书,知吾为凡体者,如若不信,可弃之避之,其中之法于汝而言,不过j-i肋笑谈罢了,无需多看。’
安昀看了这段话,反而愈加想看下去,他此前也是凡人,如今入道,他也从不小看凡人,凡人寿命极短,惊才绝艳之人却代代皆有。
然后他看到了接下来的文字:
‘一器名为芥子,此器与储物袋异曲同工,却比之储物袋更为高等,储物袋宛如死物,吾此芥子乃是生物,可发展可进阶可扩宽,可装生机之物……’
“嘭!”
一声巨响将安昀从书中唤回!安昀好生收好竹简,沿着声音一看,竟是看见他师父庞大的身躯重重倒在了地上!
但见那黑水蛟痛苦大吼,双目迸出两行鲜血,长长的的蛟身在地上乱滚,黑色鳞片尽数张开,里头血r_ou_可见,仿佛燃出一团火!
“师父!”安昀焦急大喊:“怎么了?!”
他赶紧跑过去,离臻邢五六丈远时,听那臻邢凄厉大吼一声,虚空中仿佛有炙热气流冲飞过来,安昀被那气流冲得青丝散乱,他几乎要被那气流冲退了一步,但见那臻邢仿佛愈发痛苦,他口中已然流出猩红鲜血,喉咙中发出低低哀鸣。
安昀不过炼气一层,他试着运起灵气,以薄薄灵气护体来抵抗那热浪,虽然效果微小,但聊胜于无,他艰难的迈开步伐,两步作三步走,走到了臻邢面前。
此时臻邢此时已然奄奄一息,连吼声也没了,只喘着气恹恹趴在地上,周围尽是新出的鲜血,他已经不流血了,但他趴在哪里,如果不是见他肚皮微微颤动,安昀几乎以为他已经死了。
“师父…”安昀手指颤了颤,过去摸了摸他的头,触碰到的地方烫得人手疼,安昀焦急道:“你怎么了?我要怎么帮你?”
臻邢低鸣一声,却没吐出人言,连眼睛也不再睁开了。
“师父不要闭眼睛!睡了就醒不来了!”安昀喊道:“睁开!”
安昀几乎带了命令的口吻,没有人能命令魔尊,他也从不听人命令,但臻邢此刻眼睑动了动,却微微睁开了眼睛。
安昀见他睁开眼睛,终于稍稍松了一分,他赶紧问道:“我不晓得师父怎么了,徒儿看过《修仙物语》却是针对人修,不曾见这种情形,师父教我该怎么做。”
但臻邢却没有发出声音,他微微睁开的红瞳映出了安昀的模样,他看起来稚嫩而幼小,骨龄十六,炼气一阶,孱弱得不堪一击,脆弱得仿佛凡人,但只有这么一个人,此时此刻,成为唯一的救命稻草。
该怎么做?臻邢自己也不晓得,他毕竟是第一回做妖兽,但就这么死了,真是不甘。
正当此时,身体里忽的侵入一丝凉意,那凉意十分微弱,却仿佛徒然增添一抹生机一般!
他眼睑又开了一分,瞧见安昀正将体内灵力覆盖住他表层,润养他的筋脉!
臻邢的神志十分清醒,他意志十分顽强,这么严重的伤,若是寻常人,早就死了,但他硬是拖着口气不愿死。
他的筋脉段段被灼伤,灵气运转困难极了,安昀每一丝灵气进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