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还有麻麻的感觉。渐渐的,嘴巴还有涨涨的触感,他捂住嘴巴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扯了扯坐在他不远处护士长的袖管,有些艰难而含混不清道,“对不起护士长,快准备一支非那根和两支地塞米松吧,我过敏了。”
薛其正浑身肌肉又一次猛然绷紧。还没见过如此冷静镇定的患者呢,这是第一遭吧。
嘴巴越来越肿,在薛其正的一瞬不眨里,徐冉渐渐变成了泡头肿脸香肠嘴的怪物。徐冉究竟还是一个爱美的人,觉得尴尬,低着头,尽量不让自己入了某人那令人看不透的视线里去。非那根肌肉注射了之后,徐冉硬撑着摇摇头。
眼前全是一层又一层淡白色的光,光晕里面好像有人影,可无论他怎么努力,他都看不清眼前的人和景物了。
大脑里面一片混沌,他扬手,试图遮住眼前的一片光。院长,你在哪里?
那一段纠结的时光在记忆隧道深处,徐冉几乎从未触碰,可是这节骨眼他偏偏一点点的都从记忆的缝隙里给拾了起来。当他最绝望的时候,院长出现了,带他去医院,一直守候在他身边,或许就是那最脆弱最需要关爱的时候,院长才彻彻底底在徐冉心底生了根?
从此就像心底一颗长长的荆棘,拔了会鲜血淋漓是吗?
薛佳轩听了消息赶到急诊观察室,他所亲眼目睹的景象是这样的:一个面目全非的徐医生昏睡在观察室的观察床上,四周是川流不息的患者,患者家属,医生,护士,他二哥则坐在一旁,若有所思看着睡美人(变成妖怪了啊!)
“徐医生?怎么成这样了?”薛佳轩想笑。活该!谁叫这小子平时总神气活现的?
薛其正没说话。只觉得心里堵堵闷闷的,有点怪怪的钝痛从心尖处划过。
没想到被狂犬病人咬伤,然后又疫苗过敏这样低概率的事情也会发生在徐冉身上。薛其正也没觉得自己是好人,但此时此刻为什么默默祈祷徐冉遭受的痛苦能少一点,或者,由他扛过去也好啊!
“哥,你走吧,我已经叫了两个心胸外科的小医生马上过来陪着徐医生。”
薛其正点点头,他焉能不知以自己的身份地位,一直守在这里实在是不合适,但理智在此,潜意识里还是不想挪动半步。头脑里乱糟糟的,完全整理不清头绪,只好站起身来,眼睛余光却不觉的瞟着昏睡中的那个人,转身离去的刹那,只听见弱弱的声音传来,“院长,不要走。”
薛其正耳朵仿佛起了轰隆隆的几声炸响。他以为听错了,侧耳,等了好一会儿,才又听得小小的,带着撒娇味道的一声,“院长。”
薛其正转身,一下子跪倒在徐冉的床前,手指情不自禁触碰徐冉那也已变形的脸,哆哆嗦嗦地滑向徐冉的唇。
站在一旁的薛佳轩则是瞪大了他的眼睛。原来以为徐冉只是心机颇深,没想到这是什么?大胆魔妖居然在此,请容我打死了去。薛其正,你真不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可悲啊可叹!
“徐冉。”薛其正轻轻叫了一声,心里却密密匝匝的欢喜,一颗原本悬了的心终于放回了该皈依的位置。原来,你居然心里有我,既然,如此,什么都可以不去计较了,什么心计什么欲擒故纵,什么地位什么门第,即使不对的时候遇见不对的人,原来,以前薛其正以为自己会在乎的所有,只要是这个人,他什么都不在乎。
第 53 章
徐冉眼前一片亮白。光晕中-----“爸爸!不要走!”小徐冉使劲儿拽着爸妈的手,上下摇动,哇哇大哭。
爸爸蹲下身子,用手指抚摸徐冉的小脸蛋,擦去沾染在徐冉脸颊的点点泪痕,“别哭,孩子,要坚强,小男子汉,以后,要保护好妈妈和自己,拜托了!”说完,站起身,灿然一笑,慢慢离去......
徐冉想追,不顾一切的追,摔了一跤后爬起来再追,爸爸的背影已经模糊不见,前面全是迷迷茫茫的雾气一片。
“不要!不要走!”徐冉闭着眼睛,摇着头,颦眉,干裂的嘴唇翕动着。
这辈子,薛其正还没有遇见过的无措和心疼呵。“不走,我不走,以后,也不走了。”他抚着徐冉硬的短发桩,小小声音道,凝视徐冉肿胀的脸孔半天,慢慢的,将嘴唇挨了过去。
一直呆若木鸡站立一旁的薛佳轩脸朝天翻了一下白眼。
从一开始发觉徐冉的“男色”,他就有隐隐预感,薛其正会喜欢这种型儿,可是,没想到,人家一直绷着绷着,结果居然功亏一篑在他眼前!
这样想想他还真不能不佩服徐冉的处心积虑和心机深厚,真特么像一出情感狗血大戏啊他怎么这么觉得。
薛佳轩的背后,还站着一个人,一个满脸写着疑窦和遗憾的女人。这个人就是钟凡心。
这一刻她的心中充满了某种无法形容的怀疑和痛苦。就像一样宝贵的东西在心中悄悄的摧毁;就像一件美好的事物被沾染上难以抹去的灰尘?
以她的个性,很难敞开心扉接受一个陌生人,既然接受了就很难再从心中抹去这个人的影子,可是,徐冉,这一瞬间真的让这个温良女人颇有点受伤的感觉 。很久,钟凡心才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
迷迷糊糊当中的徐冉却仍然只看得到一个人:那个人沉淀在他整个儿身体和血液中;那个人为了他放弃几乎身家所有;那个人是他一辈子的依靠他也努力想成为那个人下辈子的全部依靠。
“好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