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眼睛一亮,没心没肺地说:“锦瑟姐姐,太谢谢你了!”

尽管心情复杂,锦瑟还是配合地勾了勾嘴角,“小蹄子,别人巴不得在殿下面前露露脸呢, 怎么偏你与众不同。”

竹叶悄悄吐了吐舌头,“谁让殿下总是板着脸,我看见他心里就怕呢。”

“好了,别啰嗦,快回去吧。”锦瑟催促道。竹叶又抱着她胳膊撒娇,“好姐姐,我定不忘你相助之恩!”

就在这档口,门开了。锦瑟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李霖走出门,问:“你们热热闹闹地,在说什么?”

“竹叶给您送茶来了。”锦瑟回道。

一看见李霖,竹叶立刻就放下手低下头,吓得像鹌鹑一般,大气都不敢出。

“辛苦,不馔罚还是安生一些。”李霖伸手接过托盘,“杨先生到的时候再来通传吧。”他转身走进书房,带上门。

谈昌已经变成了狐狸,乖乖坐在桌案上。李霖放下托盘,声音压低了许多。“是我大意了,与你说话说习惯,你可要小心,不能随便变成人了。”

谈昌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是谁天天耍赖,非要让他变成人的。

“反正你这样就很可爱了。”李霖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把小狐狸拖到自己膝盖上,替他梳起了毛。

下午是杨京润和另一位詹事府的学士,李斌前来讲学。

复习过《帝范》后,杨京润便直接切入主题:“卢衍一事,殿下想要怎么做?”

杨京润也是文官,见不得言官上疏弹劾却被处罚这样的事。但他是太子属官,必须第一时间为太子考虑。

李斌附和道:“殿下从前为言官上书,尽心尽力,天下多少人称赞。这一回若是不救卢衍,恐怕寒了士子们的心。”

“卢衍是必须要救的,一旦开了言官杖刑这个口子,再关上就难了。”景和帝一旦尝到甜头,肯定会变本加厉,为所欲为。

“但是光靠孤说话,已经没用了。”

李霖把乾清宫中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杨京润脸色骤变,李斌也目光怔怔。

“殿下,这恐怕是国师在给您下套。”杨京润立刻做出了反应。“上一次殿下请钦天监的官员选定出京吉日,国师肯定记恨在心,变着法报复您呢。”

“这件事陛下想必也有耳闻。”李斌叹息道,“若此事是陛下对您的试探,只怕会更糟。”

“孤已经托人去刑部传话,叫人想办法照顾照顾卢衍。”李霖说。“当务之急,要先安抚朝中的言官,不要进一步激怒父皇,方可徐徐图之。也请两位先生回去之后转告詹事府的其他人,这些时日谨言慎行。”

两人皆向李霖行礼。

“杨先生,冠玉什么时候回来?”杨京润快要走出门的时候,李霖突然问道。

杨京润站定回道:“想来最晚秋汛之后,确定了堤坝桥梁可用,便能回京了吧?”

李霖没再说话。杨京润却似有所悟,连忙道:“臣明白了,臣这就去写信。”

张廷是状元出身,文采口才都没的说,在朝中声名极好。更难得的事,他简在帝心,当初是景和帝亲口提拔到詹事府的。若是他再早生一二十年,恐怕已经在六部分一杯羹了。

张廷远在淮阳,京城的消息不一定能即时知晓,杨京润手书一封,命人快马加鞭送去,请张廷为卢衍说情。

事实证明,卢衍还关在狱中一日,朝中便不得安宁。

朝臣们见向太子求情没用了,便掉转头开始骂国师与三皇子。

这个转折,李霖是始料未及。

按照常理,最开始的弹劾是因为李霖借阅《起居录》,那么就算是跳过景和帝,要骂也该骂李霖才对。

偏偏三皇子非要跑出来吸引火力。他私下又向景和帝讨了那顶五岳冠,用轻纱罩住表面,每日带出门。这下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乾清宫里那场冲突。而且大家都无师自通地悟出了李霖没有求情的真相。

于是一时间,国师和三皇子就成为了众矢之的。

直到有人弹劾姚家私下出售宫造之物、大不敬等罪名。

在废除皇商之前,姚家一直关着宫造之物,每年川地上贡的蜀绣也是经过姚家的手。而这次弹劾的内容就是姚家私用私售云龙纹的织物。

云龙纹毫无疑问,是帝王的专属。

此事闹开来,李霖都觉得不对。起先的弹劾毕竟只是牵连,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突然闹开,不像是偶然,反而像是有人在故意算计姚家。上书的不过是个普通的监察御史,谁给他的胆子弹劾当朝皇子、郡王的母家?

李霖对于姚信鸿和姚信思不喜,但对于姚信俊和姚之远还是很有好感的。何况在被收拾了一波之后姚家已经安分了许多。李霖实在想不到,这个档口姚家又招惹了谁。他只是直觉地担忧,陈吉铭离京还没多久,姚家就出事了,再联系到李霖那趟淮阳之行,很难不让人怀疑背后主使。

景和帝果然是大怒,先处置了上书的官员,再发了一通脾气,让人狠狠查姚家的事。姚信鸿被勒令闭门避嫌,姚家兄弟俩一起被要求带到京城,京城淮阳,两地姚家所有宅院一同搜检。宫里则迅速传出了惠妃姚氏生病的消息。

李霖再坐不住,前去询问许皇后时,许皇后也只能摇头。“这是陛下的旨意,即便是本宫也不能随意c-h-a嘴。”

李霁再怎么戴五岳冠出来晃悠都没用了,几次去乾清宫求见都不得入门。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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