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但蒋乐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听到过。

蒋予臣咬字含糊,嗓音低沈暗哑,“没事,就是,头晕……”

尾音虚弱地低下去,听著竟然像是喝醉了。

“躺一躺。”

脚步声,衣物窸窣的摩擦声,那人似乎把蒋予臣扶到了客厅沙发边,让他躺下了。

“还行吧,明天得早起。”

蒋予臣低哑的“嗯”了一声。

“记得把证件带齐,据说要排队,所以……”那男人犹豫了一下,问:“你确定这是唯一的办法?”

蒋予臣沈默半晌,沙哑说:“这是最好的办法。”过了一会,又自嘲地笑了一声。

“真想不到,我这种人,这辈子居然还会结婚。”

良久的安静。

蒋乐脑子里“轰”的一声,没等大脑反应过来,他已经冲了出去。

“你要结婚?”

蒋予臣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乐乐?你怎麽会……”他哑然的张著嘴,转头去看胡力。

胡力挑著眉:“我以为你一直知道。”毕竟这孩子的气息一直都在。

他不打算在这两人中间掺一脚,於是把口袋里的钥匙放在茶几上,朝蒋予臣一摆手。

“还你。我走了。”

蒋予臣看著他离开,又看向蒋乐。他一直高大强壮,凌厉警惕,从未像此时此刻这样,衣衫不整,神情茫然。

“你要和谁结婚?!”

蒋乐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泪流满面,愤怒和惊恐烧得他理智全失,让他几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我才走了几天……”

“你连一个电话都不打……”

“一声不吭的,连告诉我一声都……”

“你是不是早就想这样了?!摆脱我,就能做你想做的事了,对吧?!”

“你终於解脱了,是不是?!”

“我告诉你,没有这麽,这麽容易的事!”

蒋予臣眉头紧蹙,缓慢而困难地解释,“你听我说,不是爸爸想结婚,是对方需要……”

蒋予臣根本不想听,几步走到餐桌前,把那张志愿表抓在手里,冲蒋予臣吼道:“看到了吗?!k大!”

他抓著那薄薄的一张纸,像抓著什麽不得了的武器。

“坐飞机得四个小时,坐火车得两天!一年也见不了几面,正合你意是不是?啊?!”

蒋予臣看著他,半晌,麻木地说:“只要你喜欢。”

蒋乐退了一步,他以为,蒋予臣至少会在乎,至少会皱一皱眉头,至少会因为他的离开而心痛那麽一下。

哪怕他的心痛只有他的十分之一。

蒋乐嘴唇颤抖了半天,突然双手使力,把那张纸撕成两半,而後再撕成更小的碎片。

“你,你想都别想。” 他气得浑身哆嗦,说话结巴,“我告诉你,我不会,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他把那些碎纸揉成一团,狠狠朝蒋予臣砸去。

“结婚?!你,你他妈的──”

他哆嗦著在兜里摸索,抽出一张卡片,上前几步,几乎把它贴在蒋予臣脸上。

“三十三岁?你,你就用这种假证去结婚?!”

“乐乐,我……”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时做的那些龌鹾事……”蒋乐已经气疯了,胡乱地指控著,想要用什麽去刺伤他,“恐怕没一件是合法的吧?!就凭你这种人,你他妈的还想结婚?!”

蒋予臣看著他,缓慢地把背坐直了,肩膀微微下塌,脸色煞白。

“你都知道?你…你知道多少?”他颤声问。

他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夹杂著惊慌和些微恐惧的表情。

那一瞬间,蒋乐明白过来,他无意中摸索到,而後又抓住的是什麽。

蒋予臣的弱点。

他的软肋。

☆、21

蒋乐“哈”了一声,那种报复成功的快意让他浑身战栗,连头皮都在发麻。

他脱口而出:“我要报警。”

但蒋予臣听见这句话後,却渐渐镇静下来。他用一种复杂的,夹杂著探究的神情看著蒋乐,片刻後沙哑地问:“报警?你要告我什麽?”

“你、你用的是假证!”

蒋予臣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放松,他把身体後倒靠在沙发上,抬起手掌盖住眼睛,深长地呼出一口气。

他就著这个姿势揉了揉太阳穴,而後单手撑额,睁开眼睛。

“就算是吧。还有呢?”

蒋乐一时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没有了。除此之外,他确实什麽都不知道。

蒋予臣分明有什麽事情瞒著他。

而且必定是什麽私密的,见不得光的,甚至很有可能是不合法的事情,所以才会连蒋乐这个和他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人也要蒙在鼓里。

但这也只是他的猜测,他不能确定,更没有什麽证据。

蒋乐急促地喘息著,两眼通红地瞪著眼前这个男人,他不甘心。

他的世界几乎因为蒋予臣的离开而完全崩塌,凭什麽他却能过得这麽太平?

他疯狂地想要抓住这个男人的把柄,用它来伤害他,让他那温和而平静的表情产生一些动摇。

他咬牙说:“你别以为我做不出来!只要我报了警,他们一定会查下去…你,你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绝对会被查出来……”

“那你就去报吧。”蒋予臣两眼平视,望著一边的墙壁。

“你──”蒋乐气得发抖,又有更多眼泪顺著他的脸颊滑下来。

“如果,”蒋予臣那双眼珠子转了过来,看著他,浅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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