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的黑眸对上时,被冥王难掩爱怜地捧在掌心里的植物神顿时浑身一僵,匆匆地别过头去,而侍奉冥王的双子神脑海中则是一片空白。

“你怎么把我变成这样,还擅自带到议事厅这里来。”虽然清楚哈迪斯不会让他掉下去,阿多尼斯仍本能地有些不安,又感受到死神和睡神兄弟的灼灼目光,简直不自在到了极点。他用那小小的手一边紧紧抓住掌心的薄茧来获得一些安全感,一边压低了声音抱怨道:“快把我变回去。”

哈迪斯微微眯起了狭长的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被自己亲手变小的爱人欣赏了好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把他放在桌上事先就准备好的软垫上,小篮是用深色的黄杨木制的,还有薄荷叶的清香——离冥王批阅公文的纸张只有极短的距离,又用一根指头轻轻地帮植物神理了理那几缕被睡得略显蓬乱的发丝,然后回答:“再等一下,神力就会自动解除了。而且我带你来的时候,你也没有反对。”

“那是因为当时的我还没醒来!”听了狡辩的阿多尼斯皱了皱眉,两只手一起才努力拍开了在脑袋上不断作乱,害他险些摔倒的指头,越发觉得哈迪斯分明就是故意骗他答应,然后趁机捉弄他:“不能现在就解除吗?”

哈迪斯毫不犹豫道:“不能。”

对能一本正经地恶作剧的冥王所说的话,阿多尼斯现在是半点都不会信的,面上却只微微笑着说:“那就送我回去好了。”

哈迪斯拒绝:“不安全。”

阿多尼斯:“你放心不下的话,再增派几个侍卫给我吧。”

哈迪斯轻飘飘地回避了这个问题,转而许诺道:“工作结束陪你去花园,现在听话。”

阿多尼斯好气又好笑:“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哈迪斯敷衍地应着,干脆变了一颗小巧玲珑的石榴出来,恰恰够阿多尼斯捧在怀里,就像精致华丽的玩偶多了个小配饰一样。

“我可不是玩具。”

阿多尼斯对这种没有生命的假物是半点兴趣都没有的,毫不留情地把它顺手一丢,然后踩在垫子上,踮起脚来抱住比他还高的那根笔杆,奋力往反方向掰去。

这样一来,就能让哈迪斯没法继续写东西,他就可以继续跟耍赖的冥王交涉了:“你一定清楚,过多的担忧和太宽心的放纵一样,都是会造成损害的举动。我既不是柔弱无能,需要保护的雏鸟,戒备森严的宫殿也不是岌岌可危的鸟巢。你已将我变成这副微小的模样,就不必多此一举地将我带在身边,只需找个地方让我自行躲藏就好。”

“是吗。”

植物神不知道的是,这一连串动作实在可爱到不行,还正中了怕惹恼他,才好不容易忍住想逗他的心哈迪斯的下怀。

冥王不动声色地微微扬了唇角,以恰到好处的力度和阿多尼斯对抗着,饶有兴致地看植物神使劲使得周身发抖。

这时呆滞状态的两位部下也回过神来了,一贯对诱惑得英明的陛下罗的植物神全无好感的达拿都斯,此时眼神就跟生了根一样,怎么也无法从这变得只有丁点大,却可爱得让他都不由得蠢蠢欲动的小小只的冥后身上移开。

阿多尼斯一开始只假装不知,到后来着实忽略不了那道过分火热的视线,唯有默默地松开了怀里的笔杆,回过头来,强忍着尴尬,尝试着冲他们善意地笑笑:“抱歉,请不要在意我。”

达拿都斯:“噢。噢噢噢。”

死神混乱地回答着,浑浑噩噩地也不知道接下来跟陛下应答了什么,就稀里糊涂地得到首肯,和兄弟一起离开了。

也让他没有注意到,陛下意味深长的目光一直跟着他,直到死神那心事重重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缓缓地移开了。

一出殿门,修普诺斯就瞬间一闪身,离他足有十步远。

“我的兄弟,你这是怎么了?”达拿都斯就像刚从魔咒里挣脱一样,语气中带了点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局促,甚至都无心去计较睡神诡异的反应,向来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的脸庞此刻更是一片通红:“你一向机警睿智,快帮我判断,这份来得莫名的心神不宁,究竟是不慎踏入了那操纵着卑鄙金箭、诡计多端的厄洛斯的陷阱,还是遭了锐勾上鱼饵的暗算,怎么会叫我的手像火一般热,还不听使唤地想去碰触那美丽又危险的——”

修普诺斯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你可知道那些心思就像敲打钟壁的铃舌一样,早把足以置你于死地的理由广而告之了。我们生来拥有漫长的生命,你若不是打定主意要在悲惨中渡过接下来的日子,就受起那些可怕的念头来。”

达拿都斯听得云里雾里:“你怎么突然说出这么没头没脑的话来?

修普诺斯见他直到现在还完全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果断决定明哲保身,暂时远离这即将被因表达出不合时宜的好感而大祸临头的兄弟,只最后一次提醒道:“新婚燕尔的夫妇再怎么恩爱亲密,如胶似漆,都是再合情合理不过的了,也轮不到我们置喙。假如你还有一丝之前拿来夸夸其谈过的自制力的话,就不会闯下弥天大祸了。”

看在过去都兢兢业业,是器重的亲信的份上,陛下大概只会略施小惩……吧。

不太确定地想着,睡神身影一晃,就从瞠目结舌的死神面前消失了。

第三十九章

正如修普诺斯所认为的那般,只要是具有灵智的生命,一旦身处恋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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