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忍不住职业习惯,啰嗦了几句。再看赫连嘴角的笑意,林阗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多嘴。冷下语气道:“职业习惯。”
林阗这样直白,竟是不给赫连任何遐想的空间。
赫连仍只是笑笑,语气反而柔和了许多。
“林医生要去哪?”
林阗也没多想,报出了所住的小区名字,而后不再说话,沉默地看着一路风雪刮过车窗。
将人送到目的地,林阗道了一声谢,下车。
赫连看他动作这么干脆,好像要和自己撇清关系似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眼看着林阗瘦削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赫连过了好一会才重新发动车子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07
当手里烟快要燃到尽头的时候,赫连不耐烦地将烟蒂丢在地上,用脚尖反复□□了好几下。屋子里热闹的欢笑声,让他觉得心浮气躁。这几天以来,几乎见到的每个亲戚都会问他,现在在哪工作呀?待遇如何呀?有没有女朋友呀?诶?你这么优秀还没女朋友,要不我给你介绍?我听说之类的巴拉巴拉得没完没了。偏偏他父母早就知道自己性取向的事情,不打圆场就算了,还非要拉着他谈论那些还未见面的相亲对象。
赫连觉得,自己就跟个劳改犯似的,罪名还他妈是因为“单身”,浪费了这么好的自身条件。赫连不好当着那么多亲戚面前摆脸色,只能找个借口说他前段时间才刚出车祸,现在没这个心思谈恋爱。他这不提还好,一题那些亲戚就跟炸开了锅一样,责备他怎么开车这么不小心,有的甚至还以为他是酒后驾车,于是开始跟他普及酒后驾车的危险,末了又说他参加同学会多喝了点也无可奈何。赫连在一旁听着哭笑不得,但他也不解释,反正他妈比他还着急,一直在旁边澄清误会。到最后话题的走向又拐到了“结婚”这条道上,大意就是说人有旦夕祸福,这次他命大活下来,就应该趁早结婚生个儿子,这样人生才算完整没有遗憾。赫连听后只是在心里冷笑,按这些人的理解,那些得了绝症的人都要去找个伴,生个小孩,然后自己再撒手人寰?什么狗屁逻辑。
后来实在是受不了这么多张嘴荼毒他的耳朵,赫连说了句要上厕所就出去了。出来后见亲戚们又在谈论别的话题,他也不去自讨苦吃了,一个人走到屋外,点了根烟,看着不远处夜空里的漫天星火。
想到在国外几年的日子,赫连不由得觉得肩膀上有无形的重担压着,让他感到烦躁。
先开始,他的确特别憎恨父亲就这么把他丢在国外不管不顾。但是他本来就要强,颓废了一段时间后,自己也看到身边许多和他同龄却努力奋斗的人,于是也慢慢醒悟过来。心里想着也许正是因为现在的自己还太弱小,林近添才会拒绝他。因此他下定决心,要变强。
可是,他太天真了。天真地以为,只要他想要就一定可以得到。结果他还在痴恋着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投入了另一个人的怀抱。还在他车祸住院后迅速结婚。这么巴不得地断了他的恋想,好像他赫连是个纠缠不休的痴情种似的。
赫连似笑非笑地冷笑了一声,这才注意到,手里的烟已经快烫到手指了。
好像也在嘲笑着,这么多年,他就像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
赫连丢下烟蒂,踩上一脚往外面走去。夜里的风格外冰冷,灌进他的大衣里,鼓起衣摆。赫连头也不回地打开大门,消失在院子里。
赫连一路开到平日里偶尔光顾的gay吧门口,连红灯都没遇上一个。下车前,他脱掉大衣,只穿着一身合体的西装走了进去。门口走廊外,已经吻到不可开交的同性“伴侣”。被按在墙上的男人忽然瞥见眼前走过一位面无表情的帅哥时,笑着冲他眨了眨眼,可惜帅哥目不斜视地忽视了他,往里走去。男人在心里可惜了一阵,揽上面前人的脖颈又吻了上去。
屋里屋外完全是两个世界,震耳欲聋的音乐,色彩斑斓的吊灯,隐藏在暗处蠢蠢欲动的yù_wàng。
赫连叫了一瓶红酒,期间扫视了周围一圈,没有合心意的猎物,于是他干脆找到个角落喝酒。
一瓶酒和到一半,一个声线尖细的男人忽然坐到他身旁,笑道:“怎么一个人喝闷酒?”
赫连转过头,看见对方眼睛上黑色的眼线后又收回视线,默不作声。
对方并没有因为赫连冰冷的态度而打退堂鼓,反而拿起酒杯,用拇指和中指捏住边缘,装着暗红色液体的玻璃杯轻轻摇晃起来。
“不介意拼张桌么?”男人侧看着赫连,眼角的眼线上挑,在昏暗的灯光下有种阅人无数的挑逗风情,因而瘦削的瓜子脸给人一种雌雄莫辩的阴柔之感。
赫连忽然皱起眉,低声冷语道:“介意。”
晃动的玻璃杯停了下来,男人有一刹那的尴尬,但很快就笑起来说:“这么冷淡?”
赫连也不是没遇到这种表明了意思,还想套近乎的男人,他对这种人通常没什么耐心。因而忽然转过头冷冷地看着对方说:“我对你没兴趣。”
他的表情冷,说话的语气就更冷了,仿佛让人掉进了寒冬腊月里的冰窟窿,寒气侵入心脾,从里到外冻个透心凉。
男人明显也感觉到了,笑容僵在脸上。但是他也没生气,只不过又笑了笑,离开了座位,背过身去的时候丢了一记白眼,说是不生气也不可能,被人这样直白地拒绝,更何况他鲜少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