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鸿才低头这才发觉左腿早已鲜血淋淋,他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快带青丝离开。”
林景天看了一眼迅速围成一圈的敌人,又看了看赵鸿才被惊吓的早已跑远的马,眼色一沉。只有一匹马,梦青丝不懂武功,而赵鸿才,林景天又看了一眼赵鸿才鲜血淋漓的左腿,只怕赵鸿才现在也帮不上任何忙,再加上二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初云国士兵,林景天苦笑了一下,自己恐怕无法带着他们顺利脱身。
赵鸿才看了看脸色阴沉的林景天,心下已经了然,他仰头看着马上的林景天,将梦青丝往前一推道:“景天,带青丝离开。”
林景天看着赵鸿才犹豫着刚想开口,就听那领头的人恶狠狠道:“谁都别想走,上,杀了他们。”
看了看提剑冲上来的人群,赵鸿才看着林景天焦急道:“来不及了,景天,快。”说罢就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挣扎的梦青丝抱起来,递给林景天。
林景天伸手接住梦青丝,将她固定在自己的身前,一剑挥开将逼近的士兵挡开,看着存了必死决心的赵鸿才,颤抖道:“赵大哥。”
赵鸿才凄惨一笑,高声道:“走吧。”说罢抡起手中的大刀,将刀背狠狠地甩在马屁股上。
林景天身下的马受了惊,长啸一声,高扬着前蹄,胡乱的踢了几下便发了疯似的向外冲去。
“赵公子,赵公子。”梦青丝满脸泪痕的看着被抛下的赵鸿才,混乱的扭着身子想要摆脱林景天的钳制。
林景天一面用手狠狠压着梦青丝,一面挥剑挡开周围刺来的长枪。而赵鸿才拎着大刀毫无章法的胡乱挥舞着,身上早已被划了无数道伤痕,血迹也顺着嘴角慢慢溢出。
林景天奋力突出重围,转头便看到那领头的人拎着长枪狠狠刺穿了赵鸿才的胸膛,尽管风声、嘶吼声交杂,但林景天似乎清晰地听见了长枪刺穿赵鸿才身体时声音,那根长枪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刺穿了一个人的身体。
梦青丝在耳边哭喊着,林景天充耳不闻,她看到赵鸿才紧紧抓着刺穿胸膛的那根长枪,不让那领头的人抽离,那人气急败坏,夺过身旁人的刀,又狠狠刺进了赵鸿才的身体。
赵鸿才一直含笑看着林景天,嘴中的鲜血不断喷涌,在颠簸的马背上,林景天看到赵鸿才的嘴巴张张合合,一字一句直砸心底。
“呸。”那领头的人啐了一口痰,踢了一脚倒在地上睁着双目的赵鸿才骂骂咧咧道:“老子看你还敢横。”又看了看早已跑远的林景天和梦青丝,对着属下一招手道:“赶紧撤,别在这里久留。”
那些人的离去带起了一阵风沙,很快细细的沙尘便将赵鸿才掩盖住,不留一丝痕迹,安静地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
☆、起疑
“侯爷,”陆修看了一眼沉默的林景天,轻声道:“赵公子的尸体已经找到了。”
林景天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抬头看着虚空处缓缓道:“找到了?那就好,那就好。”
缓慢转动了一下头,林景天道:“烧了吧!”说完便不再言语。
陆修点了点头默默退了出去,回头看了一眼隐藏在黑暗中的林景天叹息的摇了摇头。
大约一个时辰后,林景天抱着一个坛子来到了梦青丝的房间。
梦青丝坐在床边双目无神的看着林景天,哑着嗓子道:“为什么你不救他?为什么?”
林景天并不言语,将坛子轻轻放在桌子上说:“你把赵大哥带回宣城吧。”
梦青丝动了动眼珠,看了一眼那个坛子,又看向林景天固执的问道:“为什么你不救他?为什么?”
林景天的沉默激起了梦青丝的怒火,她扑过来撕扯着林景天哭吼道:“都是你,都是你,你毁了我的一切,你践踏了我的自尊、你辜负了我的深情,你还让我,让我害死了赵公子,都是你,都是你啊!”梦青丝歇斯底里的喊着、发泄着。
林景天冷眼看着跌落的梦青丝漠然道:“赵大哥让我照顾你,明天一早我就派人送你回宣城,那里是最安全的。”说完便不再看梦青丝一眼转身离开。
梦青丝抬头看着桌上的坛子,突然扑过去将坛子紧紧抱在怀中,低声喃喃道:“赵公子,赵公子。”
赵祥颤颤巍巍的指着眼前的坛子,疑惑道:“你说什么?这,这是,我的儿子?”
来人看了赵祥一眼,低着头道:“赵丞相,林将军让我将赵公子的骨灰交还给您。”
“混账!”赵祥猛喝一声,怒道:“我儿好好在厉城呆着,你在说什么胡话!”
“丞相。”那人趴在地上道:“您请节哀,赵公子在厉城遭到敌军的伏击已经遇害了。”
“丞相。”管家扶住连连倒退了几步的赵祥劝慰道:“您要节哀。”
“让开。”赵祥一把推开扶住自己的管家,双手捧起那坛子,老泪纵横,喝道:“这个逆子,背着我非要跑去厉城,现在让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们赵家三代单传,就此绝根了。”
赵祥哭着连连摇头,将坛子紧紧捧在胸前。突然赵祥怒目圆睁看着跪着的那人,高声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那人低着头将事情的原委讲述了一遍,赵祥扶着椅子坐下痛惜道:“这个逆子,终究为了那个女人把命都搭上了。”
管家看了一眼赵祥,对跪下的那人摇了摇手,那人见状赶紧向外跑去,管家凑近赵祥劝慰道:“丞相,您要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