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面可是她时时刻刻惦挂着的亲人啊,而此刻她无法前进半步,更不能与他们相认,思及此,皇甫瑾瑜的心便狠狠揪痛。然而为了不惹人起疑,皇甫瑾瑜也只好狠心收回了视线,她木然地站着,冰冷冷的金属面具掩盖着她的神伤。
想见却不得见,想认却不敢人,这是皇甫瑾瑜的痛,然而,她只能忍受。曾经那个叱咤风云的天命之人南阳王皇甫瑾瑜已经死了,如今高坐皇位的是皇甫瑾珩,此刻她只想远远看着自己的亲人,确保母妃安好,而后安静离开,她无意惊扰了五弟与母妃好不容易习惯的生活,更不想因自己的突然出现打破五弟多年辛苦经营的政局平衡。因此皇甫瑾瑜自一进浩京便尽量降低自己在众人面前的存在感,在皇宫中更甚。她着灰衣、带面具、低着头立于李思晗身后,不发一言。
而事实上,皇甫瑾珩也并没中怎么留意到她的存在。时隔六年,再见到李思晗的皇甫瑾珩,欣喜若狂,心中眼中只有一个李思晗,又怎会去留意李思晗身后带面具背着药箱姿态卑微的男子。
短暂的见面寒暄后,皇甫瑾珩把李思晗带到了太后的寝宫,被忽视了的皇甫瑾瑜只好自觉地尾随其后,然而此刻扮作男子的她,没得传召,只好站在帘外,远远地看着帘内的人。
李思晗收回了替太妃把脉的手,颇为神伤地按压着自己的额头。太后的病很棘手,并非自己精湛的医术所治得了的,不过也是,若是不棘手,想必皇甫瑾珩也不敢惊扰到她,毕竟当年仗剑逼迫皇甫瑾珩的她太过骇人。
“怎样?”皇甫瑾珩在旁关切地问道,瞧着李思晗精神状态不佳,伸手向前欲去搀扶,却被李思晗巧妙地避过了,“皇上,太后现在的状况,不用我说,您也清楚。”
关于太后的病情,皇甫瑾珩听得太多了,太医每一次的说起,都让他胆寒,而像李思晗这样心照不宣式的,更让他觉得悲痛无望,“那可有办法医治?”
瞧着皇甫瑾珩脸上的焦急痛苦,李思晗心有不忍,说道,“放心吧,我可是神医周癫的徒弟,我定会尽力的。”
“思晗,谢谢你。”得到李思晗的保证,皇甫瑾珩松了口气,不由得也激动了起来,他紧紧握住李思晗的手,说道,“谢谢你,你能来真的太好了,母后的病一定能好起来的。”
皇甫瑾珩的感谢,李思晗觉得受之有愧,因为若非皇甫瑾瑜,她是不会来的,但看得皇甫瑾珩此刻满心喜悦、热情高涨,她也不好说破,于是淡淡一笑,算是给皇甫瑾珩一个宽慰,然后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
李思晗不知道皇甫瑾瑜方才是否有看到皇甫瑾珩握住她的手,她别过头,想找寻皇甫瑾瑜,然而却发现瑾瑜并未在身后,“我师兄呢?”李思晗焦急地问道。
“师兄?”
“对,就是和我一起来的人。”
“他是你师兄?”皇甫瑾珩有些尴尬地说道,方才见那人一直俯着身子,低着头,身上还背着药箱,皇甫瑾珩还以为他是李思晗的药童,“他在帘外等候,我这就让他进来。”皇甫瑾珩说着,对着侍女吩咐?*,侍女快速跑了出去,没多时便把皇甫瑾瑜带来了;
“草民王隐见过皇上。”皇甫瑾瑜跪地拜倒,压着嗓子,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变得低沉。
“免礼。”皇甫瑾珩伸手虚扶,“原来你是思晗的师兄,刚才朕多有怠慢还请王大夫莫怪。”
“皇上言重了。”皇甫瑾瑜低着声音回道,头也埋得低低的。
“王大夫,在朕面前不用拘礼,你且把头抬起来。”
“是。”皇甫瑾瑜应道,却也只是略微抬起了头,不过这足以让皇甫瑾珩看清了她脸上的面具,“王大夫为何带着面具?”皇甫瑾珩好奇地问道。
“回皇上,草民脸有胎记奇丑无比,故从小以面具示人。”
“这样啊。”皇甫瑾珩叹道,表示惋惜,心想眼前之人一直躬着身子,低着头,难道是出于自卑,他忍不住打量起眼前这个的瘦弱男子,问道,“不知是……”
“皇上,”李思晗抢先唤道,往前一步,正好挡住了皇甫瑾珩对皇甫瑾瑜的视线,“太后昏迷多日,血液不顺,行气受阻,需要刺穴推拿,正好我师兄擅长此法。”
“哦,那真是太好了。”皇甫瑾珩激动地说道,“王大夫可要好好替朕的母后医治。”
“一定一定。”皇甫瑾瑜低头说道,目光不自觉地往床上的太后移去,李思晗在旁悄悄地拉了下她的衣角,提醒她不要失态。
“皇上,我现在为太后开一方子,还请命人为太后煎药服下。”李思晗说道。
“好,我陪你去。”皇甫瑾珩应道,转身即要与李思晗离开,却见面具之人还站在原地,未有要离开的意思,看他那目光,似乎是在观望着床上的母后,“王大夫,现在便要与母后刺穴推拿么?”
皇甫瑾瑜看得出神,被皇甫瑾珩一唤,急忙回过神了,她突然庆幸自己带着面具,才不至于被五弟发现自己的慌乱,她定了定神,说道,“现在还不可以,草民只是稍微查看了太后的病情,还需与师妹一起探讨,才好做定夺。”皇甫瑾瑜说道,一为掩盖自己并不擅于刺穴推拿的事实,二也为自己方才的失神观望找借口。
“哦。”皇甫瑾珩应了声并未理会,便随着李思晗出去写方子,皇甫瑾瑜见得二人出去,心知自己不便再做逗留,便随着二人出去。皇甫瑾珩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