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情跟闷油瓶关系不大,没什么理由,就是直觉,更可能的是我希望我跟他的关系能更单纯一点,不能每一次见面都是带有算计成分的,像特务接头。

那是因为关根吗,他说过他跟我有非同寻常的关系,卧槽,他是我三叔的私生子?不对不对,我三叔今年这个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很是尴尬,生不出来这么大的儿子。

关根明显是道上的人,虽然有点神经病,老谋深算的影子总有几分。我在面对这种人的时候,心里总是没底,小聪明只能偶尔见效,真正正面对上我没有胜算。

现在的我下了几个斗不假,道上的门门道道说也能说,不过这里水深,我腿短淌不来,真正的明争暗斗我从来没有掺和过。道上的人喊个小三爷,也跟喊个什么玩意似的,离开了我三叔我什么也算不上,要是他真跟三叔有什么联系,我也得先弄清楚到底是仇人还是合作,不然我很被动。

这么想着,我看到闷油瓶突然停下了脚步,原来前面出现了一个分岔路口,一共有三条路。闷油瓶看我们实在经不起进去再出来的折腾了,就让我们等着,他去探路,我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脑子一抽朝他喊:“你可一定得回来啊。”

喊完我就懵逼了,这话说的像是送丈夫去参军的大嫂子,闷油瓶明显听到我喊什么了,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也没理我,走的不见了人影。

靠,负心汉。

胖子难得没损我,就靠在墙上歇歇脚,这种强度的走耗掉了我们全部的精力,坐下了就容易站不起来。我们谁都没坐,全靠在墙上短暂的歇脚,胖子问我要水喝,关根撕开衣服蹲下绑脚踝,他的脚上全是伤口,大概已经到了极限。

我和胖子相识苦笑,闷油瓶的脚步声已经听不到了,山洞里安静的有点可怕,胖子喝完水,道:“天真,要是小哥不回来了,咱们选哪条路走。”

“我选中间,你选左边,关根选右边,咱们仨剪刀石头布,谁赢走哪条。”看来闷油瓶的背影也让胖子想起了不堪回首的过去,闷油瓶动不动就失踪,失踪专业户没有诚信可言。

闷油瓶最开始失踪我很惶恐,现在他再失踪,我大概只剩习惯和无力了。只不过他这次如果真的失踪了,我大概是走不出这里了,就算走出去,想再见到他,不知道得过多久。

关根道:“我比较想选左边,根据我的经验来说,我喜欢左边。”

我摆了摆手:“行,你左边,胖子右边。”

胖子嚷嚷:“凭什么他有选择权胖爷没有?胖爷凭啥要你们都不要的那条路啊?”

我真挺佩服我们三个的,这种条件下为了这种事都能争起来,最后为了谁选那条路先来了一番剪刀石头布的追逐,最后是我选左边,关根选中间,胖子选右边。

在这个过程中闷油瓶回来了,没管我们仨,换成朝中间的那条路走。我们仨在极度无聊的情况下,又开始赌小哥一定会选自己的那条路。

闷油瓶这次真的没有失踪,孩子总是要长大的,我莫名生出了老来安慰之感。他回来以后告诉我们,他各走了五百米,左边走到三百米的地方出现了袁大头的痕迹,但是在五百米以后就没有了,右边的袁大头一直到五百米以后还有很多。

埋袁大头的手法都是一样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埋的或者同一批人埋进去的,是用来指路还是一种特殊的讯号,以及为什么要选择这么隐蔽奇怪的方式,就不得而知了。

闷油瓶选择了右边的那条路,没人有异议,胖子朝我挤眉弄眼,显摆自己胜利了,我朝他翻了个白眼。

我们跟着闷油瓶一路走进去,时刻关注着袁大头的反光,一直走到在袁大头消失以后,面前的路越发宽阔,我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看到了一个约莫三个足球场大的地下湖。

这种规模的地下湖对我造成不了震撼,对我造成震撼的是我们接下来要走的那条路。从我们站的这边,到地下胡的那边,足足有五十米的距离,唯一能走的那段路根本称不上是桥,倒是像游戏里的那种跳跃式台阶。

那是一堆断断续续的天然形成的石柱石块,最宽的没有我两只脚宽,最窄的只有我半只脚,有些石柱中间只有细细的一小条,能不能经得住我们都是问题,堪比走高空走钢丝。

胖子咋舌,他的体重成为了目前通过这个“桥”最大的阻碍,胖子想了想,道:“你们先走,我最后走,万一踩断了哪个我还能跑过去。”

闷油瓶点了点头,先帮我们开路,他拿着手电筒,在桥的不同地方丢下了荧光棒照路。人与人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这么危险的路,他还能保持体态轻盈,像游戏里帅气潇洒的大侠,几个跳跃蹭蹭蹭的就跳到了对面。跳过来以后大气也不喘,对我们道:“不要踩第三根,第八根,第十二根,还有倒数第三根,会倒。”

我看关根,关根看我,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我脚扭伤了,万一踩倒了哪个,就真过不去了,你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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