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以后有不会的题可以问我。”张净正巧把蓝色的那面拼好,听到他这话很稀奇地抬头看着他:“真的吗?”缪畅有点局促地点了下头。张净笑嘻嘻地放下魔方,从桌肚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卷子展开:“都不会啊!”缪畅定睛看到他试卷上铺天盖地的红叉,想把自己刚刚的话收回来已经来不及了。
从那天起张净就缠上他了,甚至在两个礼拜后搬进了缪畅他们宿舍。他拖着行李箱敲响宿舍门的时候,屋里三个人都惊呆了,一再问他是不是搞错了。毕竟张净家境优越,每天豪车接送,住三层别墅,这是全班每个人都知道的事实。四中宿舍是四人间,排到缪畅他们的时候正好只剩三个人了,所以空了一个床位。张净大摇大摆地拎着行李箱进来,哐的关上门,四下打量了一番:“没搞错啊,这空的位置是我的吧?”看来真是大少爷微服私访,来民间体验生活了。
张净仿佛突然就对学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上课不走神睡觉了,下课也安安分分守在位置上,一心一意向缪畅讨教。班主任见这势头,自然是万分满意,把缪畅喊到办公室就是一顿夸,并给他定下了一个短期目标:让张净下次月考三门主科全部及格。缪畅敢怒不敢言,只能先含糊地答应下来。
缪畅可以确定张净不是转性`爱上学习了,其实有时候缪畅觉得张净很奇怪,这种奇怪一开始还只是怀疑,几个礼拜过去他自己都开始信了,——张净是故意腻着他的。比如下课问他物理题的时候,眼神永远不落在试题上,每次缪畅口干舌燥地讲完,转过头就看到张净正撑着脑袋盯着他的脸。比如体育课打完篮球,张净每次都跑过来,很刻意地勾住他脖子,拉他去小卖部买水。上学放学也寸步不离跟着他。这劲头甚至让缪畅想到他弟弟。
特别是周围女生多的时候,张净就会靠他更近缠他更紧,弄得缪畅很不自在。每当这时,女孩子们都会娇笑着调侃几句,缪畅是真不知道她们在乐什么,每次都只能尴尬地僵立着,张净倒是如鱼得水,一口一个“我们班长”、“我们畅畅”。缪畅碍着面子不好说什么,心里到底是很别扭,他不太习惯父母以外的人这样叫他。对于张净的“骚扰”,缪畅是能避则避,然而两人既是同桌又是舍友,大部分时间缪畅还是得看他做戏。
当时高中生有笔记本电脑的还很少,张净一搬出这稀罕物件就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一到晚上他就开始播小电影,还不爱插耳机,房里回荡着生动淫靡的声音。一开始大家都挺不好意思,一个个躺在床上装睡,面红耳赤,心猿意马。到底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总这样谁也受不了,于是渐渐的这就变成了一场集体娱乐活动。
这天夜里熄灯以后,张净又招呼他们一起看片,神采飞扬地说:“今天给你们看个特别的。保证你们都没看过!”其他人兴奋地搬着凳子围坐过去,缪畅不得不假装合群地参与其中。那两个舍友嬉笑着骂道:“张总又吹牛了!这片子看多了还不是都一样?还能拍出什么花来?”张净点开一个视频,怪笑了一声:“还真别不信,这种你们肯定没看过。”
画面出现的时候,缪畅就觉得哪里不对,他在黑暗中紧张得攥紧了拳头。房里的气氛和往日全然不同,安静到诡异,只有电脑里两道重叠在一起的粗重喘息声。等两个身影tuō_guāng了缠到一起,有个舍友突然骂了一声操,踹了一脚张净的凳子:“这他妈两个都是男人?!你搞什么啊!”张净抬腿踹了回去:“我就说你们没看过吧,还不信。是不是没看过!”另一个舍友咂了咂嘴:“张总啊,看不出你还有这种特殊爱好啊。”张净笑嘻嘻地骂了一句脏话,意味深长地说:“我是没这个癖好,可是万一有人就好这口呢……”几个人闻言又是一阵哄笑。缪畅像被钉在了原地,明明还是初秋时节,却从心底泛起彻骨的凉意,迅速爬满了四肢百骸。
影片还在播放,两具肉`体热情似火地绞在一起沉醉在情`欲中,发出让人脸红的粘腻水声。只见下面的那个皮肤很白的男人孟浪地大开着腿,非常配合地迎合着另一个男人挺动的节奏,眸如春水,娇喘连连。一个舍友很不自在地咽了口唾沫:“我靠这男的……怎么比女的还骚……”另一个在他背上用力拍了一巴掌:“怎么?你想试试?”那个人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试个屁,你变态?”另一个转过头猥琐一笑:“张净故意拿这种变态片子恶心我们,我看他才最变态!不过话说回来,真的有男人喜欢男人吗?我靠想想都恶心……”
缪畅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哐地踢开凳子猛地一下站起来,另外三个人都惊讶地抬头看着他。恐惧、惊讶、羞愧、焦灼、自卑、恼怒,所有的这些情绪像疯狂抽芽的藤蔓,盘根错节地交缠在一起包裹住他,一点一点收紧了。紧到他像被猛地扼住脖子一样呼吸困难,紧到他完全无法抑制颤抖,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空了。张净跟着站起来,靠近一步问他:“怎么了班长?”缪畅神色慌乱地往后缩了一下,紧张地避开了他的视线:“没……没事,我去一下洗手间。”
缪畅强作镇定地推门出去,落荒而逃,一路跑到走廊尽头的卫生间。老楼年久失修,天花板上的旧式灯泡映出昏昏黄黄的微光,里面细细的灯芯颤抖着发出滋滋的声响,在黑夜里显得清晰又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