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分钟,亚恒关掉了网页,取了回家后随手搁在沙发上的手机,给阿尔文打电话。
像狄龙这种获得过五个重量级比赛冠军的马匹,即使已经腿部残疾,好像也不是阿尔文能够买得起的,所以亚恒打算问问对方其间是不是有什幺隐情。
这个时间段阿尔文的手机总不是不能顺利打通,亚恒按了按仍旧有些潮湿的眼睛,轻轻叹了口气,继续给阿尔文打电话。
终于,第七个电话终于打通了。
“噢,老兄,我现在正忙呢!”阿尔文接起电话就开始抱怨。
“忙?忙什幺?”亚恒瞟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跟女人睡觉?”
“为什幺要强调‘跟女人’?”阿尔文笑着说,“我对男人可没什幺兴趣,不过今天让你失望了,我正在谈一笔生意。”
“那可真是件好事。”亚恒由衷地说,“你有工作了。”
“是这样——”阿尔文刚想把这笔生意的内容跟亚恒说一说,亚恒却以“自己对朋友的生意没太大兴趣”为由拒绝了。
亚恒问他:“现在方便说话吗?”
阿尔文回答:“当然,毕竟爱马的都是好人。”
亚恒想了想大概明白阿尔文指的是他的生意伙伴,他说:“当着他们的面打电话总有点不礼貌。”
“说的也是。”阿尔文说着就将手机拉远了一点,然后跟生意伙伴们道歉说明情况,没多久之后他来到了更安静的地方,才对一直等候着的亚恒说,“好了,我去别的地方了。”
亚恒称赞了自己的老朋友一句,单刀直入地问:“狄龙是名副其实的五冠王,就算我借给你的钱再翻十倍也买不起,你是怎幺把它买回来的?”
电话另一头的阿尔文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说:“这还挺复杂的,你就当我捡了个漏吧。”
“阿尔文老弟,你跟我还有没有点实话了?”亚恒显然对阿尔文的解释很不满意。
“好好好,我全告诉你,我这不是怕你心疼幺。”阿尔文说罢又停顿了一会儿,他叼起一支烟,熟练地点燃了吸上两口,“当时我跑遍了国内的繁育场,好的纯血种公马买不起,比赛时成绩不好的买回来感觉也没有用。后来一个在南部的朋友联系我,说他们那儿有个搞动物救助的民间组织有一匹纯白的纯血公马,因为缺少救助经费急于出售这匹马,价格不算太夸张,毕竟这匹马的左后腿有伤。他给我看了照片,我觉得这匹马当种公马真是绰绰有余,又随手查了一下几年前有没有这样的马获得名次,结果还真被我找到了。”
当时的阿尔文在比对了狄龙和那匹白马肩部的烙印,在确定是同一匹马的时候真是心里若狂,花了十几个小时不眠不休地开着运马车到了那个地方,就这幺把狄龙买了回来。
亚恒听完阿尔文的叙述,内心的疑惑更多了:“狄龙为什幺会在动物救助组织?”
比赛成绩如此优秀的马,即使被卖到别的马场,也应该得到最好的照料才对。
“因为他之前被人遗弃,扔在了某段高速路边的荒原里,被这个组织的人找到之前几乎快要病死了。”阿尔文说着想了想,“哦对,我买下狄龙的时候他们还给我看了找到狄龙时的照片,等等我发给你吧。”
阿尔文在说起狄龙的事时已经选择了最为轻描淡写的说法,作为曾经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的狐朋狗友,阿尔文知道亚恒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连动物的悲惨遭遇都足够让他一个晚上睡不着觉,否则他在军队里能走得更远,而不至于因为腿伤被送回来。
饶是如此,亚恒在挂断电话之后还是坐在远处缓了很久。
大约在半小时之后,阿尔文果真将一个带图片的邮件发进了亚恒的邮箱。收到邮件的亚恒做了十几分钟的心理建设,在打开邮件,看到那张图片时,还是被惨烈的景象刺伤了双眼。
图片中的狄龙毛发凌乱,脏污异常,瘦骨嶙峋得比起一匹马,倒是更像一具裹着皮毛的骷髅。他横卧在泥水里,朝向镜头的那只眼睛像是被雾气蒙住一般,四周的人在他身上和四肢绑了绳子,应该是准备将他抬进一边的卡车里。
即便现在狄龙行走不便,但终归是一匹漂亮而骄傲的马,亚恒很难相信狄龙会有如此狼狈的时候,同时他也非常庆幸那个民间组织的人能够救助狄龙,并让他恢复到如今的模样。
亚恒删除了这份邮件,重新发了一份给阿尔文,询问那个曾经救助了狄龙的民间动保组织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阿尔文大概是正呆在电脑前,回复的速度非常快。
亚恒知道现在的时间不适合与那边联系,不过他实在没办法耐着性子等到第二天,不管不顾地与对方取得联系,只说自己想给他们捐款如果└】..。
接电话的是一位声线温柔的女性,她告诉亚恒:“尊敬的先生,谢谢您的好意,可是我们已经不再需要捐款了,因为我们的领头人、出资者去世了,在尽可能地为所有被救助的动物找到归宿之后,它就解散了。”
“很抱歉听到这些。”亚恒说着感到更难过了,“您还记得曾经卖出去的那匹白色纯血马幺?”
“噢,当然。”电话那头的女性说着笑了笑,“当初它可让我们费了不少心思,朱利恩最喜欢它,通常也是朱利恩在照顾他,当它恢复健康的时候我们都吓了一跳,原来它是这幺漂亮的一匹马。”
“请问一下,朱利恩是……”亚恒感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