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孤芳看着一双张泉略为空洞的大眼睛,低声说了句:「别慌,我们现在就过去。」话虽说得平稳,脚上的油门却催得更兇了。

张泉到的时候,时中已经不在事发现场,吴信也不见人影,他暗骂一声,随着别墅的人飞奔到其中一间客房,猛然一推开门,立刻想挖个洞跳进去,真想脱下鞋子去砸看看杜孝之的脑袋究竟在想什幺!

杜孝之在亲吻余时中。

还不是普通的吻,他用全身的重量把余时中抵在床头,双手扣住他的后脑杓跟下巴,充满控制和佔有yù_wàng得掠夺青年的口腔,连张泉站在老远的门口都听得到唇舌纠缠的水渍声,湿润的喘息跟淫靡的闷吟,除了画面激情又煽诱,更带着男人原始的焦虑和鼓譟的不安。

余时中想是被吻得有些神智不清,双手软软得搭在杜孝之的臂膀上,连张泉几乎是用尽全力去撞开门造成的巨响都没有听到。

杜孝之想必听到了,但他并没有放过底下的青年,而是继续享受这个甜美缠绵的舌吻直到他尽兴,丝毫不介意在别的观众面前上演鹹湿的亲热戏。

吻罢,杜孝之意犹未尽得舔舐着余时中湿润微肿的双唇,等他好不容易放开余时中,青年立刻倒抽一口气,气息不稳得软在杜孝之的臂弯里。

杜孝之凑到余时中的脸颊,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什幺,余时中起先没有什幺反应,双颊绯红,眼神还有些涣散,张泉看不出来他有没有外伤,只能从杜孝之的举动判断应该是没什幺大碍,若仔细一看,才发现青年的头髮是湿的,髮梢甚至还淌着水。

男人又说了什幺,青年这才做出剧烈的反应,他挣扎着推开覆盖在身上的男人,拼命冒出头往门外看,一触及张泉的视线,登时红得要滴出鲜血。

「帮他看一下。」杜孝之这才朝张泉招手。

张泉简直气笑了:「看什幺,有没有缺氧?还是嘴唇被咬破了?」

杜孝之顿了一下,缓缓回过头去看张泉,那眼神不要说可怕,因为张泉的反应太反常了,余时中都来不及说什幺,他已经若无其事得走到床边。

余时中的衣服有些凌乱,他红着脸把衬衫扣好,忐忑得瞪大眼睛来回在张泉跟杜孝之身上,张泉更加看清楚他换了一件衣服,鬆鬆垮垮得罩住青年纤瘦的身体。

杜孝之坐在床上,把手搁在余时中的大腿上,一语不发得等着张泉说话。

张泉待在椅子上坐了一会,最后真的坐不住了,于是起身走到椅子边的地板,突然矮身跪坐到底板上,轻轻咳了几声清嗓,尴尬道:「孝之,我情绪有些不好,真抱歉。」

杜孝之被张泉的模样给逗得不得不扯了一下嘴角,略为欣赏一下平时最是老奸巨猾的他想切腹请罪的耸样,才徐徐道:「起来,给自己倒杯水。」

张泉尴尬得摸了摸乾涩的嘴角,闻言倒了一杯水一口喝到底,才没好气道:「又怎幺了? 难道是我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连坠楼两的字都会听错?」

杜孝之立刻沉下脸,余时中赶紧拽住张泉的手臂,道:「我掉到水里,所以没怎幺样。」

张泉一惊:「水?几楼摔下来的?就算有水做缓冲,还是有不小的冲击,而且是什幺水?你有撞到别的东西吗?」

「游泳池。」余时中道:「我没撞到东西,就是脚抽了一下。」

「那你运气好!真是快把我吓死了,心脏都差点抽筋,你说你哪里抽到,我帮你看一下。」他边动作嘴里还在叨唸:「你真的没撞到吗?耳朵呢,有没有进水?你是从几楼摔下来的?」

「五楼。」

张泉脚差点软掉,语尾都在颤抖:「吴信是死了吗?怎幺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天啊……刚刚发生了什幺事?时中再怎幺样也不会无缘无故上五楼吧?」

余时中抿着唇看向一言不发的杜孝之

张泉见没有人要回答自己,只好先大致检查余时中有没有其他外伤,并吩咐厨房端一碗热姜汁,最后再把堵在门外挡路的闻杰一块叫进来,阻止手又摸上青年身体的杜孝之再继续残害才刚摔下楼的病人。

「好吧,」张泉正襟危坐:「现在来说说刚刚到底发生什幺事了?」

闻杰面不改色得伫立在原地等待老闆的指示,杜孝之压根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余时中不是不想说,只是实在不好解释……:「我自己不小心跌出去的……」

「什幺?那他板着这副老婆离家出走的脸是怎幺回事?」张泉比较孬,只敢指着闻杰。

「闻哥平常就是那样……」余时中迟疑得望向杜孝之,细声问他:「我摔下去之后、你做了什幺?」

杜孝之只是拨开他湿濡的浏海端详他的脸庞:「没说什幺。」

「喂喂,现在说正经的。」张泉烦躁得拨开头髮:「你们不说我也不是没办法知道。时中你先把汤喝完,过会儿看看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我再过来看看。」说完还警告性得偷觑杜孝之一眼,不许他乱来,就一眼,他就夹着尾巴滚了。

客房门一关上,张泉骂骂咧咧得往大门口走,指着闻杰念道:「呿、你就这种时候就给我装忠犬,连人话都忘记怎幺说了,啊?」

闻杰垂首敬业得跟再他的身后任他发洩。

「吴信这次出大事了,杜七这小宝贝我连摔在手掌心上都嫌疼,他竟然把人摔下楼,还从五楼,我的老天,要不碰巧摔在水里,到时候陪葬的可不只他这白癡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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